周恒道:“最近有些忙,没能常回来,是我不好!”
纪荀道:“又不是闲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瞎逛?而且前些时候忙着娶亲,耽搁了不少事,忙是应该的。你们把日子过好了,就是孝敬我了,多看一眼,少看一眼,不耽误什么!”
周恒立刻道:“绝不敢辜负岳父所托!”
纪文煦笑着说:“姐夫跟爹一本正经的,我们都不敢动筷子了!”
沈静山也道:“就是就是!文和回来才有这么一大桌菜,老纪是存心不让我吃,他好吃独食哩!”
纪文和不好意思了,对着周恒嗔怪道:“吃你的饭,不准多话!”
周恒看着爱妻,笑得温柔:“好!”
一旁的小豹子看得酸气直冲天灵盖,又不敢如何,便拿小猫撒气:“哎,那只菜猫,有你吃的菜吗?”
见姐姐疑惑,便又解释:“姐姐,你说蹊跷不蹊跷?还有不沾荤腥的猫呢!”
纪文和问:“妹妹不吃肉啊?”
小猫道:“不吃的。”
纪文和道:“确实不常见,今日没有准备,你拣素的吃,下回我给你单准备。”
本来打算找乐子的醋坛子,这下更酸了,还气鼓鼓的。
小猫心里悄悄惊异,这家伙如今的模样,跟昨晚凶神恶煞的嘴脸,天差地别,倒不那么像豹子了,像什么呢?
纪文和又问:“妹妹叫什么名字?”
纪文煦代为答道:“说没有呢!”
纪文和道:“怎么能没有名字呢?以前没有,以后也得有!”又问小猫:“我弟弟读书多,让他给你起一个,好不好?”
小猫十分喜爱这对姐弟,便点点头。
纪文煦望着小猫,想了想,便说:“傲然如松,皎然似雪,宛然有松雪之姿,松雪可好?”
小猫其实不是太明白,但文煦给的,应该是好的,便起身感激道:“多谢赐名!”
小豹子贱兮兮道:“名字都起了,不如就给文煦做媳妇儿吧!”
文和骂道:“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又对小猫,哦,不,现在叫松雪了,说:“不用理他,以后你就住我的屋子,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家里多一口人,还热闹。你若真是一只猫儿,我倒要带回去自己养着了。”
小豹子边吃边又插嘴:“姑娘更好,带回去给周公子做个小妾,他愿意得很。姐姐你不知道,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是男人,我可明白着呢!”
纪文和本来又想骂小豹子,却又转头却看向夫君。
周恒赶紧摆手:“夫人,我绝无此意!”
纪文和又转过头来,问:“文煦,我的鸡毛掸子?今天不打一顿,饭都吃不下去!”
纪文煦赶紧求情:“今天就不打了,过节呢!”
纪文和这才作罢,横了小豹子一眼,又对松雪道:“妹妹别介意啊!我这弟弟从小就活泼,我打也打了,只是不改,一些长进也无,叫你看笑话了。日子久了,你就习惯了!”
松雪哪儿敢笑啊?
纪文和又道:“你见他变豹子,害怕?别怕,他唬你呢!你看看他这会儿像什么?”
一天一夜,又是吵又是闹的,松雪还真没来得及仔细瞧他的模样。现在这张人脸,跟豹子脸是天壤之别,眼前的少年郎,一张小小的巴掌脸,白白嫩嫩,软软糯糯,双颊仿佛还挂着没褪干净的奶膘子。若在路上遇见这样漂亮的小哥,总归要多看两眼。可惜,可惜,他不是白面郎君,他是黑漆马虎的臭豹子精!
是了,他怎么奶呼呼的?他像个奶娃子!
奶娃子此刻正气呼呼看着自己,松雪老实,心里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这会儿像个奶娃子,又猪里猪气的!”
好家伙!奶娃子?猪?
胆大包天的发言,把青阳气得天灵盖直冒火星子,一张豹子脸瞬时就在人脸上若隐若现,冲着松雪低吼,龇牙。
松雪本能往后一缩,桌上的诸位还来不说话,就见一团白影霎时钻进文和怀里。
文和见眼前这幅场景,气得眼一闭,牙一咬,把小猫轻轻放到文煦手上,不发一言,直接起身,熟门熟路,找到鸡毛掸子,抄起来就直奔还沉浸在得意之中的那只坏豹子。
恶作剧起效,可给青阳乐坏了,完全没顾上已经火冒三丈的姐姐。
纪文和左手抓起他的后衣领,右手就开抽,这熟练的手法,没有十来年,练不成,边抽边骂:“越长大越不像话!越长大越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