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夕良和易华等人告别后,看着躺在地上的银色美人,很美,脸依然很精致,银光的面颊像是陶瓷娃娃,嘴角的血迹多增了些凡尘气息,额头上金色的图案暗淡了不少,许是刚刚扔的太急了,银色的头发凌乱铺在地上,银色的衣服也有些凌乱破损,衣服的袖子缺了很大一块,衣服上沾了很多血迹和泥土,明明很狼狈的一副画面,但是她却像是一个破碎的珍珠一样,依然有掩饰不住的华丽和清冷。但是颜夕良此刻心中是发愁的,盯着这一滩银色,满目愁容。这么重的一个人,她要怎么处理,抱回去?太重了,这里距离苍渊派还有些距离,即使她有些修为也会累惨的。扔在这里?那岂不是白救了,还没有探清楚她的秘密呢,况且她颜夕良可是施恩必要报答的人,既然是她求她救命的,这可得付出着代价才行,而且就这一番周折也费了不少人情呢。颜夕良眉头紧锁,眸色沉了沉,这银色美人这般模样,必是异类,像极了书里描述的那种大妖。颜夕良捡过很多小动物,也捡过很多人,但是像书里的那样的神奇的存在,颜夕良还没遇到过。这个可能是从未见过的,颜夕良有些好奇,有些想把她捡回家研究研究。至于危不危险嘛,她可以给她先吃点毒药,这样就危险不起来了。
眼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西边的天空逐渐变成了橘红色,太阳逐渐成由明晃晃变成了一个有形状的饱满的橘色的圆圈,晚风袭来,徐徐拂过脸颊,清凉了许多,颇为舒适,也吹散了颜夕良的思绪。颜夕良索性也不急了,给银色美人喝了点愈伤的扶苏酒,就悠悠的躺在苕水河边欣赏起傍晚的景色,望着夕阳的余晖一点点逐渐消失,天空逐渐闪烁起点点星光。过了许久,不远处发出来悉悉索索的动静,颜夕良知道是银色美人醒了,颜夕良依然躺着没动,也没管美人,欲擒故纵颜夕良还是很熟练的,果然,脚步声向她走来,在她的头顶停了下来。
“谢谢搭救,你为什么救我?”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依旧是清冷的声音,只不过语气有些无力。颜夕良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清楚干脆就不看了。
“不是你让我救你的吗?”颜夕良边漫不经心的边说边起身在空中结了一个收网的印,渔网有些轻,鮆鱼夜间很少出来活动,都没有补到几条。颜夕良拎起渔网借着月光大概看了看渔网里的鱼,嫌弃的撇了撇嘴,便把它们又放了回了河里。天色太暗,颜夕良又只顾着手上的鱼,没有注意到银色美人在看到渔网时,眼中的毫不掩饰的诧异和心疼。
颜夕良把鱼放回了水里,一时没听到银色美人说话,便以为她忘了晕倒之前的情况,便好心解释道:“你晕到的时候砸到我了,你让我救你的,美人莫不是忘了?美人求救在下当然要出手相救了。不知美人如何称呼呀?”颜夕良一副轻佻的语气。
“我名鮆月,公子的大恩我如何报答?”不知为何颜夕良听着银色美人的声音好像更冷漠了些,甚至还有些怒气,不知是不是因为颜夕良轻佻的语气激怒了她。但是这可不是报恩的情绪呀,颜夕良看着水中的涟漪若有所思。
“这恩如何相消我需得好好想想,不过美人,你这伤势怕是如今连一个没有修为的人都打不过,和门派打架你肯定是不行了。你这一身银色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让你干粗活你肯定也干不了了。让你去给我偷那帝君老儿的美酒吧,就你这美色我怕我喝不上你偷的酒反倒是能喝个皇宫的喜酒……如此这般,不如姑娘说说你会些什么?”颜夕良一口气数落了许多,毫不掩饰嫌弃的语气。
鮆月一直在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了,她堂堂修炼万年的鮆鱼,苕水下的一方霸主,鮆鱼族的王,上岸莫名其妙的被一群白衣服的人追杀,现在只想报个恩快离开这里,还被一个弱书生嫌弃,这人还捕捞吃未成形的鮆鱼,鮆月此时心里有些怒意像把立刻打一架把这个人沉入水里教训教训他,但是奈何她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也有些委屈,堂堂水下的王,哪里受过这种追杀和嫌弃。鮆月看了看四处,觉着此人虽救了她但是不像正派中人还是跑吧。四下看了看一会儿逃跑的路线,想着从哪里逃跑合适,可又跑去哪里,她刚到岸上,对岸上的一切都不过每日窥探岸边所知。
颜夕良看着这美人四处张望,多半是想着走呢,只觉美人无情。
“美人,我看你这伤势挺重的,想把伤养好在想着报恩把,这缺一个试酒之人,你若想报恩就随我来吧,”颜夕良还是不忍这不知世道艰难的美人在外流浪受苦,还是发出了“善意”的邀请,也不管鮆月的回答,起身收拾了收拾还剩不多的鮆鱼,把柘扛在肩上向西边回谷的路走去。不一会儿后面便出现了拖沓沉重脚步声。颜夕良一听这脚步声就是鮆月的,嘴角的笑意更多了,悄悄放慢脚步,不免对自己的善意有些得意。
怕吓着寨子里的人,也怕有人生事端酿成无妄之灾,颜夕良在到达苍渊派之前便给后面尾随的鮆月喝了易形酒,鮆月此时的容貌也不过是一个清秀普通的平凡少女的模样,身上那身华贵的白色衣服倒有些不太合身了。
颜夕良是不太想回山,山上有大佛,很难送。
话说这尊大佛,确实惹不起。
颜夕良看着山门,迟迟不愿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