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健康青年的急性失血1000毫升在可耐受范围。减少献血者数量也能降低凝血反应的发生率。阿拉耶识必须同时观察受血者和献血者的情况,精神高度紧张。嬴归尘过度失血的情况慢慢好转,手指从冰冷变成发凉。漫长的一夜过去,最后一个输血者献血完成后,阿拉耶识揪了一晚的心总算放下一半,二十个小伙子里没有一例发生凝血反应,她对于血型的判断全部正确。但,换血还差最后一步,输入蚂蟥液和自己的血。剩余时间不足半个时辰,门外已经被长裙苗的祭司们重重包围,磨刀霍霍。输血期间墨田来催过几次,问是否可以减少输血者,阿拉耶识坚决不同意,她为了最大限度地换血不留病根,坚持采满二十人的血。
此刻,忙碌了二十四小时的阿拉耶识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凭意念支撑着手执黄金和水晶磨制的针筒,抽满一罐蚂蟥液,将其以静脉推注的方式注入嬴归尘体内。然后,她当着已经冲入门内抓她的巫武们的面,冷静地将自己取血针插入左手肘静脉,面如寒冰喝道:“我的血有乌蟾根的药性,直接输给你们的巫王,比将我的血肉煮熟炼制成药,能够保留更多的药性。你们因为这一点点时间,就要犯下大错吗?”
布巴长老没有说话,重头到尾看了一遍依旧昏迷中的嬴归尘,沉沉地点头,“换完你的血,巫王还未醒来,便休怪老夫不客气。”
巫武们退出了门外。
身为现代社会的一生,阿拉耶识心里比谁都明白,临床上输血术即便成功救了命,病人因消耗过大,多数不会及时醒来,布巴以巫王是否即时醒转作为治愈的凭据,完全没有道理。她清楚自己必死无疑,但却不想被活活刮下皮肉,死得那么惨,那么难看。长久以来,她常常有自杀的念头,可惜佛教不允许自杀,业报极大,要影响轮回。她琢磨着,因为救人在失血状态下掌握不了分寸,失血过多而亡,应该不会有业报吧。她要让自己的血液灌注嬴归尘的全身,希望籍此给他新生。
人的最大失血量可以达到2500毫升,很很快就流尽的。阿拉耶识躺在高床上,意识越来越模糊,连着她与嬴归尘的琉璃输血弯管已经在她眼前变成了数条,亮晶晶的,在空中交相辉映,连成一片星光。
要再次灵魂出窍了吧?
阿拉耶识因为渴望而努力睁大的眼睛溢满泪水,嘴唇张开上扬成月牙的弧度,她因为即将得到解脱而喜悦。
真好,可以回家了。再也没有战争和屠杀,也见不到饿殍遍地,即使是去非洲或者中东地区做无国界医生全球最大的独立人道医疗救援组织,也比这个虚妄色界强啊!
忽然,手肘传来刺痛,一名巫武粗暴地将她从高床上一把扯下来,采血针几乎刺穿她的肌肉。她被人像抗麻袋样背在肩头,隐约听到巫殿长老强调说一定要趁活着刮下血肉入药才有效果。一会儿,她被带到灯火通明的广场,在阵阵笙箫鼓声和吟唱中,她被摔在地上,疼痛让她恢复了部分意识,她摸索着,强撑着扶着巨大的炼药铜鼎站了起来。一位老迈的巫殿长老上前,双手挥舞,瞬间便将她外衣撕扯干净,露出她自制的现代白色贴身胸罩和三角裤,那炫耀的白色内衣包裹出完美剔透的女体,如此柔弱而美好,一头乌发从两肩滑落,苍白的绝世容颜散发着非人世的气息与魅惑,尤珠的双眼被深深刺痛,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