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梅子姜、荔枝膏水、缩脾饮,这个,我要吃这个。”
“这香花熟水比家里吃的还要好些,嘿嘿。”
难得出来的苏云娘好似在林间扑腾的小鸟,在集市里自由的穿梭来去,林致一就在身边拽着还好,只是苦了在身后远远缀着的下人,又怕离得太近惹得小娘子不快,又怕远了些跟丢了,又不好叫苦,只得心里想着要小娘子快些玩尽兴了才好。
林致一心里默默记着来路,不觉间两人已逛出了集市,洪湖那边传来的鼓噪声已几不可闻,可苏云娘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毕竟好不容易出门一次,长辈又不在身边,只盼着再多逛逛才好,于是便拉着林致一四处张望想再寻个热闹去处。
“听说王天师抓到了旱魃,就在前头搭着台子,说要给乡亲们看看哩!”
“真的吗?可别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家伙什。”
“净天教果真是有些神异的,我之前坊内有户人家染了怪疾,脖子处隆起个小肉球不见消退,四处求医问药无果,真真是药石无救,可喝了从净天教求来的符水后,卧床半旬竟痊愈了,这次的旱魃说不定也是真有其事。”
四处传来纷纷扬扬的议论声,不少人听闻都顺着旁人的指引前去看个究竟,苏云娘更是按捺不住拉着林致一就跟着人群前行,行了约有半里多路,便见前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一群身着白色布衣的方士模样的人正在四周立着,林致一看着想起那日去青山寺路上所见的四处逡巡的人,原来这些人就是净天教的,林致一心想。
林致一看向台子,只见一个长须飘飘,面白体长的道士正立在台上,道袍和着微风轻轻摆动,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想来这就是众人口中的王天师了,此刻他正面带笑意看着台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马上就把旱魃推出来。
“敢问王天师,这旱魃在哪呢,过不多时我还要回去看龙舟赛呢,早些推出来给大伙瞧瞧呗。”底下有人耐不住性子出声问道,似是同林致一一起来的这一群人里的。
那王天师看着台下,似是觉得来人已经足够,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回头示意身边那些白衣教众,看着是要把旱魃请出来了。
“致一哥哥,你说旱魃长什么样呢?要是个青面獠牙的怪物怎么是好,要是再挣脱了绳索朝我们扑过来怎么办,要不我们回船上去吧。”苏云娘一边拉住林致一的袖口一边朝其身后缩了缩。
林致一近来身边都是些神异的事件,早已见怪不怪了,可见苏云娘心生退意,掉头回去也未尝不可,正想后退之时一对农人夫妇不知从何处跑来正疯也似的推开人群朝台上跑去,一边推一边大喊,
“天师把孩子还给我,求求了!”
林致一看着那对夫妇中的男子,觉得有些面熟,忽然想起那日来时茶摊中的农夫,是了,就是那个担忧收成的农夫,正疑惑他们说的何事,那台上的王天师脸上闪过一丝厌烦与怒色,想招呼人把他们赶走,这时之前下台请旱魃的教众正从台后走出来,手里抱着的让林致一瞬间明悟,继而愤怒不已,
那人手上抱着的竟是尚且稚嫩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