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瓘连忙表示这个锅我可不背。
宏显嘿嘿一笑,他自然明白是什么缘故,只是自家小师弟素来是个面冷的,却是要逗逗他。
听了陆瓘的解释,也没理会,自顾自的寻摸起来。
直到找到块合适的石墩,慢悠悠的坐了上去,方才说道:
“师父方才还唤你呢,想来是有事,你如今正好做完早课,快些过去吧。”
陆瓘应了一声,而后便往门中赶去。
……
山间清冷,如今虽到仲夏时节,但林间草木的枝条嫩芽上,仍能瞧见些许的白霜。
陆瓘一袭单衣,信步穿过。
不多时,便瞧见在玉女、莲花、落雁三峰间的山谷中,有一处院落倚山间峭壁而筑。
丹楹刻桷、碧瓦朱檐,雾气笼罩中自有一股出尘意。
再离得近些,却见飞檐斗拱之下有一牌匾正悬,上书三个篆字——“镇岳宫”。
这里面供奉着西岳大帝,是华山派平日里议事的场所,师父考教弟子功课也在此处。
倒是供奉着三清道祖和门内祖师的三清殿不常用,只有逢着些大日子或是新收弟子入门才会去。
陆瓘掠过门户,沿着回廊穿过玉井,抵达正殿。
还未踏入殿内,便有股淡淡的幽香钻入鼻窍,沁人肺腑,让陆瓘不由得精神一振。
这是华山派的独门秘香,有凝神之效,山下富商多有求购,只可惜制作起来颇费工夫,一香难求。
大殿内,华山派当代掌门陈德行,身着白色道袍,一头鹤发,负手而立。
“师父!你找我?”
陆瓘止住脚步,立在大殿当中。
陈德行道:“宏一,你最近修行如何了?”
“弟子听了师父的教诲,在朝阳峰采服日精之气,先天功第一重想必再有几日便可圆满,只是…”
话到此处,陆瓘话音一顿。
“只是不晓得接下来该如何修行先天功第二重?”
陈德行听了陆瓘话后转身问道。
“师父慧眼!《先天功》讲一重一关窍!”
“这第一重与第二重之间的“初关”弟子如今尚未琢磨明白,是以功至圆满后,的确不知该如何往下修行。”
“你啊!平日里只顾着炼炁,修命不修性,不读道藏,不明义理,不知性命双修方才是我道门正途。如今遇着些术语,便似那睁眼瞎了。”
陈德行露出笑容,调侃一声,点出陆瓘平日修行中的疏漏。而后又缓缓开口道:
“重阳祖师学融三教,《先天功》中除了道门精义,亦有许多儒家、禅宗的学问。
这“初关”便是禅宗术语,佛门《金刚经》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讲万物无常,有生有灭。初关便是要你识得天地万物之真,勘破幻相。”
“当然,这是佛门的说法,什么幻灭无常,有相无相啊,依我看来都是些空话,言过其实,不足为法。”
陆瓘对自家师父的话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陈德兴又说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词绕来绕去的,其实不过是个“真”字!三教圆融、识心见性、独全其真,你谨记我全真派的宗旨,这些话不听也罢!“
“而你这先天功初关的关窍,也无非是“求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