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跳入江中，那种如鱼得水的感觉再次涌来。

方纵玩儿性大起，全力运行巨蟒之力，身子一摆朝江心潜去。

东罗江发源于青藤山脉，绵延上万里，一路汇聚了无数支流，水势浩荡恣意汪洋。

此处江面已经宽达百余里，而到了真正的入海口，宽度据说超过了五百里。

至于江心处有多深，还真没人知道，有说百丈也有说千丈，从来没有个准数。

随着越潜越深，水压也越来越大。

感受着水势的变化，方纵开始不断调整经脉运行，以便顺应水下的复杂暗流。

本来就是夜间，水下又是漆黑一片，早已目不能视，纯凭体感辨别水下状况。

下方三丈处涌来一股暗流，那是一条数百斤的大鱼。

身侧三十丈外，水势突然有了些许轻微的变化，那是一只躲在泥沙中的大螃蟹，正在捕食几条小鱼。

这种感觉十分奇妙，颇有一种千变万化尽在掌握的快意。

方纵试着将六条经脉全部打开，又以后天经脉和先天经脉将其串联。

果然，感知的距离逐渐延伸出去。

当下腰身一摆，朝更深处潜去。

越往下鱼虾越大，甚至遇到了一只丈许大小的巨鳖。

不过这些巨物依然是动物，丝毫没有成妖的征兆。

说到底还是盘芝县灵气匮乏，无法达到成妖的条件。

如果这只巨鳖逆流而上，一路游到青藤山脉，也许会有机会借助天地灵气开启灵智，从而踏上成妖之路。

不过眼下这样也好，至少不会为祸人间，也不怕被人捕食。

东罗江果然很深，此时约莫下潜了两百余丈，依然没有沉底。

到了这个深度，鱼虾之类反而变得稀少起来。

突然，方纵心中一动，下方水流中似乎漂浮了什么东西，当即游了过去。

到了近前才发现，是一具人类骸骨。

骸骨并不完整，缺了头颅，还少了小半边身子。

江中确有妖物，应该就是赤礁海过来的那一群水族！

方纵心中怒意横生，体内生命力急速奔腾，身形一个加速朝下潜去。

此刻刚刚进阶六品，他很想找个水族练练手。

可惜，在水底转了一大圈，都没能感应到水族的踪迹。

倒也是，如果随随便便转一圈就能碰上水族，东罗江只怕早已成了人间禁地。

在回城的这两天，并没有听到水妖吃人的说法，顶多就是说近期翻了几艘船，失踪了几十人而已。

水族尚未大举入侵，刚才那具骸骨只是某个不幸之人罢了。

……

方纵自入水后，转眼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河岸边的曹雪雯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

据二哥讲，道玄宗精擅五行之术，其中有不少水系法门，精妙无比。

但也仅仅只是对于水的运用而已，真正潜入水下，只能依靠法器或者类似避水咒一类的法术。

至于其他三个流派能不能在水下待这么久，她不清楚，但方纵这么久没上来肯定不正常！

曹雪雯焦急地站在岸边，看着滔滔江水却无能为力，心中犹豫是不是回去找黑衣汉子帮忙。

嗵——

就在这时，几丈外的江面上突然炸起一根水柱，一个身影猛地蹿了出来。

曹雪雯当即手捏法诀，定睛一看却忍不住啐了一口。

那道身影正是不着寸缕的方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