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庐茶坊的包房内,几位官员与余德孚的商谈已经接近尾声,茶水的余香尚存,气氛轻松。官员们对谈话结果显然颇为满意。
通判杜文昇向余德孚拱了拱手,带着几分得意道:“余会首,这次多亏了你们海商行会的大力支持,庆典的事儿如今有了着落,朝廷自然会看在眼里。福州的前景,只会越来越好。”
余德孚微笑着回应:“通判大人言重了,身为商人,出力是分内之事,为地方尽责,也是为百姓造福。”
正说着,柳若兮站起身来手持茶壶,优雅地为几位官员续茶,身影犹如一抹淡紫色的轻烟。
判官王致安看着柳若兮,微笑着说道:“若兮姑娘的茶艺果然名不虚传,每次来喝茶,都让人感觉清心悦目。”
柳若兮微微一笑,轻轻颔首道:“大人过奖了,这本是小女分内之事。”
杜文昇的眼神则在柳若兮身上逡巡了一圈,语气中多了几分轻佻:“若兮姑娘不光茶艺了得,姿色更是难得一见,可谓色艺双绝啊!这改元庆典上,若是没有若兮姑娘的表演,可真是少了几分风采啊。”
杜文昇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和轻佻,眼神也透着几分猥琐,目光紧紧盯着柳若兮,上下打量着。
柳若兮察觉到了其中的调戏意味,但依旧镇定自若,脸上保持着温婉的笑意,轻轻说道:“通判大人过誉了,小女不过是一介茶师,哪里当得起大人如此抬爱?若有机会,小女定当竭尽所能献上一份心力。”
她的语气温和而不失分寸,话里话外既避开了杜文昇的轻佻,也巧妙地化解了尴尬。
余德孚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虽然不便当面指责杜文昇,但对这位通判的轻浮言行颇有几分反感。
王致安赶紧笑着打圆场:“通判大人说得不错,若兮姑娘的茶艺确实是福州一绝,庆典上若能请她展示茶艺,定能为盛典增色不少。”
杜文昇见柳若兮轻松化解,也略显尴尬,赶紧假笑着说道:“是啊,到时候我们可都等着若兮姑娘的精彩表演呢。”
短暂的玩笑和调侃,让包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茶香的清淡和话语间的轻松拉回了些许平静。但余德孚心中对杜文昇却多了几分轻视。
杜文昇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忽然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了,余会首,您最近可听说了京城里的一些事情?礼部的李侍郎,已经平稳做了三四年侍郎了,这次却突然被殿中侍御史纠察,搞得满城风雨。”
王致安顺势接过话头,笑着说道:“可不是吗?李侍郎一向谨慎,谁能想到竟能出事,虽说纠察只是刚开始,但朝中已传得纷纷扬扬,说是圣上刚亲政,此次定要倒查十年根除腐败。李侍郎此次看来凶多吉少啊!”
余德孚面上保持着微笑,但他已经明白了官员们话中的深意。
礼部的李侍郎正是他兄长余尧弼当年任礼部尚书时亲自提拔的人,如今李侍郎出事,背后显然不只是针对李侍郎个人,而很可能是冲着余尧弼的旧部乃至是先帝的旧臣而来。虽然杜文昇没有明说,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