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说不清是幸运还是不幸,顺德戏楼借着老底儿,依旧苟延残喘的生存了下来。
曾经皇城里最繁华的建筑,如今红漆都已经掉了不少,已经显得同四周崭新的座座高楼有点格格不入。
门口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伙计晒太阳,顺便看门收钱。
见到有人来,慵懒地扫了一眼,却没有迎过去。
坐着这么高级的马车,打扮的如此光鲜亮丽,身份肯定不低。怎么会来他们这种小戏班。
一定是跟大多数人一样来门口晃一眼就去其他地方了。不值得再站起来多费口舌。
现在他们顺德戏楼的生意全靠一群老人家隔三差五的看上一场来支撑。哪还会有年轻人喜欢这些东西,特意
过来看啊。
这样想着,伙计又打了一个哈欠。不过是闭下眼的功夫,刚刚才刚下了马车的人已经准确无误的走到了他的眼前。
不会吧,还真的是来生意了?肯定不会,八成是来问路的。伙计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们两个。
“您两位是要去哪儿呀?要问路么?”
“请问这里就是顺德戏楼么?”
宋翼遥同伙计同时开口。
听明白了他们就是奔着顺德戏楼来的。伙计连忙从门槛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换上了一个笑脸,问道:“您两位是要听戏?”
刑部还一堆事等着呢,她怎么可能有闲心去听戏。宋翼遥摇了摇头,问道:
“你们老板在么?”
“在在在,就在里面。”
伙计连忙回答,指着里面说道。
“哎呦喂,就这么几个动作,你们练了那么长时间还错那么多次!这戏你们在是演还是不演了?要是不想演这戏班子干脆就解散了!我把这些东西一清,改成酒楼,也能比现在挣得多!”
老板气的直把折扇往手背上落道。
他有房子有家底有资本,做什么都饿不死他。可是这些戏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吃住都在顺德,都仰仗着顺德戏楼。如果顺德戏楼没了,他们也就彻底的没了活路。能走的,能自己养活自己的都走了,就剩下他们这几个老弱病残。本来就不占优势还不肯努力,简直要把他气死。
进门就听见老板又在训话了,伙计连忙咳嗽了两声。提示他有人来了。
老板听见了伙计的咳嗽,见到有人。瞬间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两位是要看戏?不好意思啊,您两位来早了,我们第二场戏要在半个时辰之后,您看您两位是先等等?”
宋翼遥就近拉着唐景若坐在了椅子上,露齿笑道:“不着急,我们先问您一点事。”
“您问您问,”老板弯腰答应了一声。扭头就冲着员工凶道:
“还不快点去拿茶水水果!眼皮子转的快一点。怎么看着长相机灵,就是一点都不活泛呢?”
伙计好像这才想了起来,连忙小跑去端果盘茶水。
等到果盘茶水都摆了上来,瞧着才像那么点样子,老板这才问道:
“您两位是想问什么?”
“我们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我这平时生意惨淡,我这不爱出去,就没几个认识的人了。您先说个名字,也好让我听听认不认识。”老板不解的反问,他呆在顺德戏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知道打听谁能打听到他这里。
宋翼遥笑了一声,说道:“也不是外人,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但想必您应该还记得她,她叫秋兰。”
听到这个名字,老板的脸色明显一下子就变
了,如果说之前还是生疏的热情,那么现在就是直接冷了下来。毕竟当年顺德戏楼就是在白兰出事之后,一蹶不振,再难重现辉煌。
“秋兰啊!我确实记得,怎么也得记个一辈子。”
老板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了秋兰的名字。他知道不能把什么都怨到秋兰一个已死之人身上,可是每每想起来都忍不住。当时如果不是她执意要走,又怎么会闹出来这样的事!好好的在顺德戏楼当她的角儿,当顺德戏楼的台柱子不行么?明明都抛下他们,抛下顺德戏楼了。结果自己还没落到个好结果,这又是何必呢!
“我们就是想向您打听打听她。”
料到了老板会有这样的反应,宋翼遥没有放在心上。如实说道。
“她都已经去世了那么久,逝者已逝,您两位来打听她做什么?”
老板看向宋翼遥,不解加上不情愿的皱眉头问道。过了那么多年,总不能是故意来寻隙滋事找茬气人来了吧?
“实不相瞒,我们是刑部的人。最近正在整理一些陈年旧案。里面就有这个。所以需要来了解一下。以免出现冤假错案。”
理由宋翼遥早就已经找好了,虽然说起来冠冕堂皇的很,但是还是很有信服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