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卡文迪许在厨房里忙碌着，铁锅中的蔬菜和香料在火焰的舔舐下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当初多学些化学，或许能制作出一些氰化物小点心。但随即他摇了摇头，他不确定那位疯狂的女主人是否拥有超凡的耐毒性，万一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张明哲，或者说威廉，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作为威廉·卡文迪许的身份。他时刻提醒自己忘记穿越的事实，努力适应这个新世界。他不想再回到过去那种被当作实验品的日子，他渴望自由，渴望掌控自己的命运。

当威廉将精心准备的面包和蔬菜汤端到魔女的书房时，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从发间取出一根装饰着蝴蝶的银质发针。

威廉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知道这根发针的作用。

魔女品尝了一口热腾腾的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这是你做的？”她问。

威廉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得意，仿佛在等待夸奖。

然而，魔女只是优雅地将面包推回给了他，提醒他下次注意，她不吃主食，并且主人用餐时，仆人应该回避，这是基本的礼节。威廉表面上恭敬地接受了她的指点，但内心却在默默地记下这笔账。

狂妄自大的具备公主病的疯女人。

“再跟我说说那个洗衣机的事情。就是圆筒的蒸汽机器，可以将脏衣服全部都丢进去。”魔女突然提起了之前的话题。

威廉一愣，随即开始构思如何回答。他告诉魔女，自己的记忆有些混乱，有时会冒出一些奇怪的知识。

“之前就像您说的一样，你在海边捡到了我。我记得我之前出了海难。我的脑子应该是在那场海难中收到某种损伤，导致我的记忆残缺，我的一些认知出了一些问题。”

虽然是漏洞百出的回答，但是魔女在之前通过对威廉·卡文迪许灵魂的感知，确实感受到他意识海中的混乱与无序，这也是她一直没有探索到那【死者复苏】的异象的主要原因。

无论是通过对样本的神秘学分析，以及通过使用魔药对深层意识海的探索，就好像是威廉·卡文迪许这个少年的身体上藏着宛若异世界的迷题一般复杂。

作为五阶刻印者，并且历史上少数可以将异象【永夜】融入身体并被审判所称呼【天灾】的原初魔女，可是活了上百年的恐怖存在。

在发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异象，甚至这个异象具备某种让死者复苏的象征意义，这可是她漫长的生命中前所未见的【奇迹】，甚至这个【奇迹】，可以实现结束魔女那漫长的痛苦。

一个遥不可及的希望，现在也不急着一时间就实现。魔女那漫长的寿命中，她早就学会了慢慢等待。

“或者让他真正成为刻印者。刻印者会在进阶的时候唤来异象，异象会在灵魂的途径构筑成的卡牌上铭刻伤痕。”这样一个想法在魔女的心头浮现了出来。“或许那个时候，我会再次看见那个未知的异象。但是，除了【异象】之外还应该还需要某种其他的介质。比方说，复活之人的尸骨，那些跟审判所斗争了多年，一块都没有抢到的东西……但是，这都是后面需要考虑的事情了。”

威廉·卡文迪许感觉魔女似乎对洗衣机的想法很感兴趣，甚至命令威廉去清洗楼上堆积如山的脏衣服。威廉感到一阵疲惫，但他知道，这是他在这个家中生存下去的必要工作。

“为什么这些衣服上会有这么多小黑点，就像是血块凝结很久成污渍一样。”威廉·卡文迪许在心头抱怨着。

在盥洗室里，威廉用一块散发着异味的麻布仔细地清洗着魔女的衣服。完成这项工作后，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地下室房间。

这里就是之前关押自己的地牢。

房间简陋，只有一张用木板搭建的行军床，和一块充当被褥的窗帘。威廉躺在床上，手中把玩着一把从厨房拿来的小刀。他轻轻地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小口子，几秒钟后，伤口神奇地愈合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

这种快速愈合的能力，每晚他都会验证一遍。他不敢太过冒险，因为疼痛是真实的。他推测，这具身体可能拥有某种非凡的恢复能力，但还不知道这种能力的极限。

威廉躺在床上，心中暗自思量。他不确定这种能力是原本就有的，还是穿越后获得的。但无论如何，这都算是一件好事。他想起了那个疯狂的女主人，她最近似乎没有再提起卧底的事情。他心中暗自期待，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她出卖。

威廉·卡文迪许，或者说张明哲，他的生活似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循环。白天，他是那个温顺的男仆；晚上，他则是那个思考如何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的穿越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适应了这种双重身份的生活，开始更加熟练地处理魔女的衣物，甚至在盥洗室里找到了一些奇特的草药和粉末，这些材料在清洗衣物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香味，让魔女颇为满意。

威廉也渐渐发现了一些魔女奇怪的行为。魔女的睡觉习惯好像跟正常人是不一样的，魔女的入眠好像是一种特殊的仪式行为，只要魔女入睡的时候通常会几天几夜，时间并不确定，但是会比正常人要长很多。

她每次睡醒的时候，威廉会发现魔女就会虚弱很多，然后会过一段时间才会恢复。

但是这段虚弱的时间以及她入睡的时间，城堡中那些怪东西就会充当魔女的守卫，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能够靠近得了魔女的身体。

这些城堡中的怪东西，包括会说话的肖像画，会主动滴蜡的水晶吊灯，会自己定时巡视的盔甲等等。

特别是城堡中的阴影与她的鸦羽。

没错，这整个城堡里面的东西都是活的。但是活的都是很弱智，基本上一点也不人性化，唯一具备人性化的只有某位兢兢业业的小男仆。

威廉早就放弃了在魔女入睡或者是刚清醒的虚弱期，悄悄暗杀的计划，因为此时的他可能连盥洗室的水桶也打不过。

他始终记得水桶发现他用脏抹布洗衣服的那天，那个水桶把他整个人吃掉的场景。也是自从那天开始，他就格外认真的洗衣服了。

而此时，少年的心中却越来越盼望那个“无间道”计划。

他真的无比怀念不工作的时间。

晚上，威廉·卡文迪许依旧在地牢中的地下室里面的简易房间中思考着接下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