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苏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觉得这是一项十分重要的任务,兴冲冲地跳到路边,蹲下身子,认真地开始数起地上的石子:“一颗、两颗、三颗……”
玄凌烨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
虽说她闹出了不少乱子,但这小丫头天真无邪,倒也让这沉寂的山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他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活儿,心里想着:算了,反正让她数石子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吧。
不远处,涂山苏苏依旧蹲在地上数石子,嘴里念念有词,脸上满是认真。
夕阳的余晖渐渐洒满山间,天地间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田地里稻谷随风轻轻摇曳,泛起如海般的绿波。玄凌烨抬起头,眯着眼望向远方,天边的晚霞正如火般灿烂,染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伴随着微风送来,倒也让人心生几分惬意。
他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望着眼前的稻田,心里却已经不再那么平静。手中的锄头被他随手立在一旁,眼神透过晚霞望向更远的地方——那份卷轴上的签名依然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百年前的契约?”玄凌烨心中思绪万千,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从没听说过什么百年前的事,更别提那时候还有什么签下契约的机会。
可涂山雅雅的气势和卷轴的真实性又无法让他轻易忽视。
毕竟,那女子可不是普通的妖怪,作为涂山狐妖的当家,她的来历和动机肯定非同小可。
他低头看了看已经被涂山苏苏弄得有些凌乱的稻田,暗自决定,明天得找个时间去城里,找个懂得解读这种古老契约的人验证一下。
玄凌烨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双手拢在嘴边,冲着涂山苏苏的方向喊道:“喂!回家吃饭了!”
涂山苏苏听到声音,立刻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跳起来,欢快地回应道:“来了!”然后蹦蹦跳跳地朝玄凌烨跑了过来,手里还紧紧握着几颗小石子。
玄凌烨看着她那欢快的模样,眼角不禁抽了抽,等她跑到跟前,一看她的脸顿时皱起了眉头,忍不住伸手指了指:“看看你的脸,脏成这样!”
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她脸上满是泥土和汗水的混合物,简直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一样。
涂山苏苏听了,嘟了嘟嘴,一脸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结果一摸就抹得更脏了。手上全是刚才抓石子时蹭到的灰尘,这一抹下去,脸上更加脏兮兮的。
玄凌烨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摇头叹气,伸手抓住她头顶那根顽皮的呆毛,轻轻提了起来,笑道:“行了,别再折腾了,回家赶紧洗洗吧,小泥猴。”
涂山苏苏被他拎着呆毛提了起来,双腿悬空在半空中晃了晃,脸上露出一抹茫然的神情,还没完全明白怎么回事,歪着脑袋问道:“呜,玄凌烨,你干嘛提我呀?
玄凌烨放下涂山苏苏,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还不明白?你现在跟个泥猴子似的,回去好好洗个澡,别再在外面瞎跑了。”
涂山苏苏抿着嘴,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无辜,对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毫无自觉。
玄凌烨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老牛。
那头老牛正在田边悠闲地啃着草,看到玄凌烨走过来,慢悠悠地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懒散地打了个响鼻。
玄凌烨拍了拍老牛的背,轻声道:“好了,咱们该回家了。”
然后,他牵起老牛的缰绳,慢慢朝着山路走去。
涂山苏苏欢快地跟在他身后,时不时蹦跳着,满脸脏兮兮的,神情却像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充满了满足和自豪。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老牛悠然地哞了一声,慢吞吞地跟在玄凌烨的步伐后,一人一妖一牛,伴着微风,沿着山间的小路,朝着家的方向缓缓前行。
玄凌烨走在前头,忽然嘴角一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身后的老牛,叹了口气说道:“我说老牛啊,我馋你这身肉可好久了。”
老牛听了这话,正慢悠悠地走着的步伐猛然一顿,耳朵稍微抖了抖,懒洋洋的眼神中似乎瞬间闪过一丝不满。
玄凌烨见老牛没有反应,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儿太随意了,忍不住继续调侃道:“这天越来越热了,正好来个牛肉火锅,啧啧,香得不行……”说着,还眯起眼,装作咂嘴回味的样子。
就在玄凌烨话音刚落的瞬间,老牛突然停下脚步,抬起前蹄,毫不客气地“啪”地一声给了他一脚,正中他的屁股。
“哎哟!”玄凌烨猝不及防,被这突然的一脚踹得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趴在地上。一边揉着被踢疼的地方,一边气急败坏地回头瞪着老牛:“你这畜生居然敢踢我!
涂山苏苏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捂着嘴,眼睛弯成了两道小月牙。
玄凌烨气急败坏地揉着自己的屁股,转头看着涂山苏苏,见她笑得如此开心,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一边抱怨着一边指着老牛道:“你看看你,连这丫头都笑话我了!老牛,你这算是造反了啊?”
老牛依旧懒洋洋地站在原地,尾巴慢悠悠地甩了甩,像是在无声地回应着玄凌烨的抱怨。
涂山苏苏笑着蹦到玄凌烨身边,仰起头,眼睛里满是笑意:“玄凌烨,你刚刚被老牛踢的样子,真的好搞笑哦!”
玄凌烨瞪了她一眼,嘴角却也忍不住微微上扬,被涂山苏苏这笑声一冲,他的怒气瞬间消散大半,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俩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田野很大,大到能容纳整片天空,风吹麦浪如海般涌动,他们在其中渺小如尘;田野很小,小到只剩下他们彼此的脚步声,心跳与呼吸在微风中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