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吗?”
见对方点头,蹲着身子的白歌不由咽了口唾沫,右手缓缓抚上腰间,解下水壶用嘴叼开软木塞。
左手将凑于“大头”嘴边的蜜饼收回放在膝盖上,这才双手捧着水壶朝对方的口中送去。
“大头”在猛的喝了几大口水后,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接着一口紫黑色的血液被对方从嘴中吐出,吐到了地上。
““大头”你没...还能撑住吗。”
原本开口下意识要说出“你没事吧”的白歌在看到对方那几乎要完全焦黑的身体后立刻改口道。
“谢谢...”
正当白歌想办法怎么帮对方疗伤时,却意外的再次听到了那沙哑的声音。
看着如今重伤的“大头”白歌不由咬了咬牙,他今早也算勉强见过对方面罩下的容貌了,虽算不上清秀但五官起码也还算端正,而如今...
“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你还能撑住吗?我放在城里的行李里有治疗药剂,应该可以帮助你恢复伤势...”
不等白歌把话说完,却见“大头”缓缓摇了摇脑袋。
白歌心底一沉,刚以为对方是撑到现在终于到极限了,要交遗言之时“大头”的下一句话却让白歌感到了莫名的错愕。
“小...伤...死...我。”
虽然对方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但白歌还是勉强理解了对方的意思,是在说这种小伤还杀不死他,不是?这还能算小伤?
再次看向“大头”那已然焦黑的皮肤,白歌眼神中再次流露出了些许悲悯,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认为这是“大头”的逞强。
“大头”自然也察觉到了白歌异常的神态,但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躺下了身。
“我...睡...会...不...埋”
“好,我答应你,不会把你埋了的。”
在得到白歌正面的答复后,“大头”这才缓缓闭上了眼,就躺在亚麻布上睡了下去。
而白歌则在一旁静静的坐着,本以为“大头”很快就会步入摩根他们后尘的白歌,等了好一会后。
直至在听到对方那熟悉的呼噜声后这才愕然的发觉,之前对方说的没事可能并不是什么安慰人的场面话。
在发觉这一事实后他心中先是一喜,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带什么多余的衣物,低头看了眼先前包裹着对方的那块单薄亚麻布。
又转头看了看四周漆黑的荒野。
可恶,那老头干嘛跑这么远啊,搞得他现在身上就算有钱也什么都买不到。
坐在熟睡的“大头”脚边,看着那盏由搬尸人留下的旧马灯,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他已经从“大头”口中知道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驯兽师莫勒,就是他带着教会的神官和士兵闯进了欢闹着的金桦木酒馆,袭击了大家。
所以,他要去复仇吗?
白歌也从今早看到绞刑台上的人数时就隐隐约约猜到了,城市里大概还有着不少的马戏团的幸存者。
安柏他们应该也在其中,他当时也在场目睹了莫勒的所作所为的,他们应该也会选择复仇的对吧。
所以他还有必要冒着被对方认出,当成邪教徒抓走的风险返回城市吗?
...
罗斯镇内城区
亚丁商会会长私人宅邸,二楼内侧精致的小书房内。
一名穿着得体的黑发青年人,坐在书房真皮椅上手中拿着一瓶打开已然被喝了一半的红酒,穿着长靴的双脚极为无理的耷在身前的书桌上。
若没人告知,一般人看到这醉鬼恐怕很难将其与最近风头正盛的亚丁商会会长联系在一起。
青年抬起红酒瓶再次猛灌一口,朝着一旁站着一副管家打扮的蓝发青年抱怨道:
“这事简直坑爹啊,兰瑟夫你说我是不是最近向“人世天平”祈祷时太过敷衍的事情被他察觉到了,所以给我降下了什么神罚之类的东西,不然我最近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差。”
一旁被称为兰瑟夫的蓝发青年眉头听了眼前这青年的话后,眉头不由挑了挑。
“先生,您身为人世天平的神选,怎么可以这般评价所信奉的神祇。”
“我信你,大坝,话说你这混蛋哪来的脸说我的,身为万法之王的神选进法师塔的次数,还没进红灯街大门的次数多,你不应该才更感到羞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