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我这孩子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大人饶了他吧！”

三十多岁的壮汉趴伏在虞浪的脚下，不停地磕头求饶，涕泪满面，一只手更是将身后少年的脑袋深深地按进了泥地里。

父子俩皆是一副猎户的打扮，汉子的衣服有些破旧，不少地方都裂了开来，露出的皮肤黑黄而又粗糙；少年的衣服倒是泛着新意，尺寸合身，怕是才穿上没几天。

两人的背后都背着副弓箭，腿上还绑着一把砍刀，脚下蹬着一双草鞋，上面沾满了泥巴。

虞浪不看便知，少年背后的箭篓里必然缺了一支箭。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少掉的那支箭，正在虞浪的手中。

前一刻，他还在山林中穿行，突然，汗毛直立。

他上身猛然后仰，左手向着身前一捞，竟是抓住了一支朝他射来的箭。

他当下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居然有人想杀他；喜的是总算碰到活人了！

虞浪立刻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望去，正巧看到了这父子两人一脸惊恐的表情，活像见了鬼一样！

数十丈的距离，转瞬便至。

那父子俩，见到虞浪直直奔向自己二人，当即吓得面无人色。壮汉更是拼命地按住少年，挡在了前面，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虞浪站到了两人的身前，尚未开口，那汉子已是急促地求饶了不下十来句。

从他的话中，虞浪倒也弄清楚了缘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原来，这一切，竟是他这身猪皮惹的祸。

那少年完全把他当成了野猪，这才放箭射了他。

“好了，嗯，这位大叔快起来吧。我原谅你们了。”

壮汉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没听清，又或者是听到了却是以为听错了，身子顿了顿，随后继续磕头求饶。

倒是身后的少年有了些反应，却仍被头上有力的大手死死按着。

在这个世界，普通人若是冲撞冒犯了灵纹师，就算被杀了，也是咎由自取！

“好了，我原谅你们了。现在站起身来，我有话要问你。”

虞浪有些无语，这次说话的时候却是用上了一点灵力，气势十足。

那壮汉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抬起头颅，脸上先是有些懵，继而满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大人想要问什么，尽管问！小人一定将知道的都告诉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哪里？”

“小人名叫牛二，是牛家村的猎户，这是小人的儿子牛八斤。翻过这个山头，就可以看到小人所在的村子。村子往南再走几十里，便是江州城了。”

江州？巴郡郡城！没想到居然从南郡来到了数千里之外的巴郡！

“哦？先带我去你们村子吧。”

两人说话间，壮汉身后的少年不时地偷瞄着虞浪，视线大多集中在了虞浪的脸颊之上。

“我说牛二啊，我看你们两人一直在看我的脸，莫非你们看出我的身份了？”

牛二闻言，不自觉地瞅了瞅虞浪的脸颊，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

“大人说笑了，小人虽然一直住在村子里，但也是远远地见过几次灵纹师大人的。”

“二十多年前，我还小的时候，牛家村中我的一位堂兄因为颇有天赋，一早便被寒雷府收入了山门。数年后不出意外地成就了灵纹师，他的父母更是被接到了城中居住。”

说这话的时候，牛二荣光满面，一旁的牛八斤双眼放光，满是向往之色。

“哦？那后来呢？”

虞浪来了点兴趣。

“那位大人拜入寒雷府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看过。就连接他父母入城，也都是由官府出面。”

牛二的神色转而变得有些消沉。

虞浪一时无言，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实乃人之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