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园内静悄悄的,婢女们低头连脚步都放轻。
半夏姑姑领着女大夫入了屋,虽然夫人被侯爷禁足,但静园这边的吃穿用度如常,除了夫人,下人们也可随意进出。
半夏姑姑总觉着,以侯爷对夫人的心意,必定不会真的和夫人置气,怕是过几日就会来静园哄夫人。
毕竟之前,夫人不知对侯爷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哪次侯爷是真的动怒,只不过这次牵扯到郡主罢了。
“夫人,大夫来了!”半夏姑姑先行入屋,瞧着躺在塌上一脸病容的夫人,神色担忧。
水时雨正虚弱的躺在软榻上,听见声微微掀开眼,当瞧见水时雨身后空无一人的时候,神色更是焉焉的。
“去叫大夫做甚,他们父女巴不得我病死才好!”水时雨说着别过脸去。
“夫人您万万不能这样说,郡主只是一时被人迷了心智,侯爷这些年对郡主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您万万不能想叉了,养好身子才是!”半夏姑姑说着,就让大夫进来号脉。
号了脉,写了药方,大夫被半夏姑姑亲自送出府。
而此时的曲园,翠灵孤身一人回来。
曲园坐落在候府最靠边的位置,距离文安候的住处更是遥远,曲园不大,伺候的下人也只有那么几个,比起静园的精致奢靡,曲园就明显要萧条许多。
“翠灵,大夫呢?”祝白薇询问道。
祝逸青此时正伺候在姨娘床前,前几日郡主病了,曲姨娘日夜不停抄写佛经祈福,如今自个却染了风寒。
虽然曲姨娘母子三人在候府并不受重视,但也未曾受什么磋磨,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可直接去请大夫。
翠灵神色带着愤慨“奴婢本准备去请大夫的,却不想静园那边夫人也病了!”
“夫人病了?既然夫人病了,自然是要让大夫先为夫人医治!”曲姨娘拿着帕子捂着唇低声道。
祝白薇和祝逸青也不语,他们虽担心姨娘的病情,却也知晓身份的差异。
“可,半夏姑姑却训斥奴婢,说姨娘只是个妾室,病了就忍着,怎可惊动大夫,不让奴婢去请大夫!”翠灵说着跪了下去“都是奴婢没用!”
“太过分了!”祝逸青站起身来“上次长姐训斥了半夏姑姑,却没想到她还这般!我去告诉长姐!”
“给我站住!”虚弱的声音伴随着咳嗽,曲姨娘叫住儿子。
“姨娘?”祝逸青不解的看着姨娘“姨娘莫要担心,长姐她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经过那日的事情,祝逸青如今很是信任长姐,也知道长姐并不是那种欺负庶弟庶妹之人。
“郡主她自然眼明心清,可你拿这件事去叨扰郡主,岂不是让郡主左右为难,夫人毕竟是郡主的母亲,难不成你要让郡主为了姨娘去忤逆夫人吗?”曲姨娘说了一大段话,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祝逸青一听,也觉着自己考虑不周。
“郡主心善,这些年不曾苛待我们母子三人,如今又愿意照拂你们姐弟,甚至还愿意为你引荐修身阁,此等大恩我们定要牢记于心,莫要再为郡主寻麻烦了!”曲姨娘教导道。
“可,姨娘您的身子...”祝逸青为难道。
“只是个寻常风寒罢了,不碍事的!”曲姨娘安抚道。
祝白薇祝逸青姐弟两人虽很担忧,却也将姨娘的话听进心里,尽心尽力的伺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