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待事物还是要辩证。

另一面，用奴隶们私底下的话说，这公堂是常柏史个老扒皮，尝了一百年屎浇给他发瘟的活坟。

日出东山。

常柏史坐在他的龙蛇椅上，脚踩李富娘，问管家：

“两位财神爷的成色，如何啊？”

“老爷，瘦猴有点问题，叫不醒。”

管家这话是笑着说的，常柏史才没打断他，静候下文。

“李家那个奴隶，也有点问题，我都打听了，胖虎瘦猴做他就是昨儿的事。一天功夫，已经远胜十死之尸。”

出了好货，常柏史反而不满意：

“怎么？就一具十死之尸，那老不死的敢半夜敲天门？”

“老爷老爷，不是十死，就一天时间，就两个村流子，能给人弄死弄活几次？您想，三次不算他死的少了吧。三死堪比别人十死，那十死百死……”

常柏史眼睛亮了起来。

“那老不死的可是还说，这奴隶有人炼过？”

“老爷圣明！小的已经把钱撒下去了，昨儿个村里人只见过一个老道，大概也是修功德的，留了信给牛屠户，让牛屠户若是有一日剁不动肉了，就按信上的内容去找他。”

常柏史微微皱眉：

“信上写了什么？”

“四个字，‘万死不辞’。牛屠户说这是一份命格，老道士给了他一个大侠命。牛屠户从小做梦都想当大侠。”

管家双手呈信。

“做梦哪有成真的？”

常柏史没有拿信，沉默思忖起来。

手空的拽着李福娘头发，还时不时就给她一下。

管家一直保持呈信姿势。

半晌过后。

常柏史吩咐管家：

“老不死的木梆子，牛屠户，胖虎，瘦猴，还有那个奴隶，五个东西全拿过来。”

“好嘞，这就去办。”

管家走时不忘将东西北三个方位的门锁上。

常柏史拎起李福娘，恶狠狠道：

“你不长记性，啊？还敢瞒我。只给你两分钟。”

“是，是。”

李寡妇是跪着笑着干活的。

……

“昨天见没见过道士？”

管家最先来到后院，坐上摇椅摇半天，才悠闲地飘出一句。

胖虎虽一夜未睡，但恰好吃过补药，精神不见萎靡，语气漠然道。

“没有。”

“我不关心你说的真话假话，但是你跟我怎么说，待会跟老爷就怎么说。老爷眼里你们不算人，但在我这里，你可以有用，明白么？”

胖虎也不傻，见他似乎愿意沟通，于是问道：

“为什么不杀我？”

“炼丹要炉子，要引子，要料子，要炉童。炼人也有炼人的炉子嘛。”

胖虎已经杀了李崇明数次，之后若换别人杀，会徒增因果变数。

而叫同一个人继续杀，变数少了，事情也自然更稳妥些。

再者胖虎天良丧尽，干这活正合适。

“这事你们找几个刽子手干不最好？”

“糙！”

“粗糙！”

管家暴躁起身，又添上一层假笑道：

“这可是精细活。李崇明这颗天丹，你若是当得上炉子，自然能活下来。”

管家说完就要离去。

“我还有个事想问。”

“说。”

管家没回头，只是停住脚步。

“……”

两分钟后，走进来四个动作僵硬的大汉。

胖虎两百斤上下，将军身材。

四名大汉却比他还要大上两圈。

动作没轻没重的，拆个道绳叫胖虎吃痛连连。

……

早上十点。

胖虎，瘦猴，打更人，牛屠户，狗头人，李寡妇。

六人排排跪在龙蛇椅前。

八名大汉分列两侧。

狗头人和瘦猴是死了，没错。

但死人见了他常柏史，也得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