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并不知道，某人并不是孤身一人，他很幸运在最风光的年华遇见了一位本不该遇见的存在，更加幸运地和其成为了知音好友……

因此，

时至今日，他们深渊的至高，唯一的深渊之主去了，为一人，也为完成一座真正道无解级别的大阵！

因为某人昔年一位徒弟的数千年谋划，这座耗时万年，本该在最后至少献祭成百上千，乃至过万生命才能完成的大阵，最终只牺牲了两人，一对师徒。

深渊剑尊无法评价无渊的行为，因为无渊是其心目中唯一的信仰，唯一的深渊之主。

深渊剑尊也无法评价古圣的做法，因为尽管他实在无法理解对方所谓为天下苍生牺牲自己的行为，但不可否认，他并非嘴上说说，而是言出必行，甚至总是能成功。

深渊剑尊的目光缓缓收回，消失于黑暗前，他朝深渊深处三个地方投去了目光。

再等等！

深渊终林，终主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眸，“深渊之主真正离开了深渊？！”

深渊绝山，绝主目光落在深渊尽头，“看来，我们的深渊之主藏得比我们想象中还深。”

深渊极海，极主双眸缓缓自黑海中浮出，“可悲而又庆幸的是，无论是和谁交手，只要对方有所顾忌，哪怕实力再强，也杀不了我们的深渊之主……”

————

“原来，无渊对我隐瞒的是这样一件大事。”白衫先生看着水中倒映的那道高大身影消失在天际尽头，不由一叹。

他早该想到的，也难怪那些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不死从不看好他。

“你还别说，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看好你。”书屋主人坦诚道，抿了口凉茶，是的，热茶放久变凉了。

“你知道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选择相信你。”

“知道我身边藏着一位来自深渊的客人时？”古生若有所思，道。

书屋主人摇摇头，“没那么早，何况我选择相信你也并非因为他，他不过是计划中的一环，必不可少的一环。”

“我帮助你只是因为是你，仅此而已，说个笑话，其实当时我根本没有想过你能成功，权当一次有点意思的亏本投资。

天上百年，人间万载，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可不认为你们区区数十数百年的相处，就可以动摇一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存在的心，甚至让对方亲自冒着风险来帮你。”

书屋主人顿了顿，笑着继续说道，“至于相信你能成功，说实话其实直到此刻我依旧不相信，只不过事实就在眼前，嗯，我这如果要按你们的意思来说，应该算是不得不信吧！”

“你还真不愧为……”

“嘘！”书屋主人含笑打断，“那两个字你还是憋着吧，我不爱听，而且你要真说了，我们的交谈就只能到此结束了。”

“你还想聊点什么？和我聊聊你怎么个不信法？”古生打趣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书屋主人认真想了想，觉得主意不错。

“你还不如让我再看几本书呢！”古生先生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道。

“这可不行。”书屋主人摇头，“能让你看到这个份上已经属于我对你最大的认可了，再看下去，属于我的故事就要呈现在你眼前了。”

“哪怕明知我走不出书屋？”古生没忍住问。

书屋主人点头“哪怕明知你走不出书屋，我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哪怕明知你绝对不会，我也不想再尝试着信一次人心。

“罢了，的确，我们也该说再见了。”古生起身。

“不多坐会？再喝一杯，顺便看看你的新徒？”书屋主人建议。

“不了……”古生回眸，心中忽然又有一个问题想问问对方，“你觉得我新收徒弟的……”

“你说小怪物？呵呵，你不是心中也有猜测嘛，我只能说个大概，掺和进这件事的，可不止道门，比如某些藏在背后的人？”书屋主人笑道。

“果然……”古生双眉不禁蹙起，明明得到了答案，心中却莫名感觉自己真正想听的不是这个。

半晌，依旧想不出所以然的白衫先生踏步朝书屋大门走去。

“那，再见了。”书屋主人看着，轻声道。

古生拉动大门把手，笑着挥挥手，一如当初的儒雅先生，“嗯，再也不见！”

一缕光射进书屋里，片刻，书屋的大门缓缓关闭。

书屋主人看着空荡荡的书屋，又看了看干干净净，宛如从未用过的水杯，不禁叹息，“你还真是一点值得纪念的东西也不给我留下啊……”

“真的再见了，古圣！”

下一次，又要等到多久之后，才会有人再次来到这里？

万年？

十万年？

还是，百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