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旅店。

接待台前，少年与制服男子对视，两人眼眸里同时浮现一抹不解。

“你怎么在这？”

片刻，漠承远率先移开目光，扶额轻叹，心中不禁呐喊，爷爷，你到底在搞毛啊，破戒就算了，怎么人家杀人你还帮人收尾呢！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面？！

“……”林墨白沉默半晌，先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精神力连接空间纳戒，先前收入其中的酷酷书包重新出现在少年背上，林墨白取下酷酷书包，拉开拉链一顿翻找，不一会他将一封信放在接待台上。

漠承远看了看，忍住没翻白眼，出于教养也没多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是熟视无睹，现在知道守规矩了，刚刚干嘛去了？想我帮你找人，做梦……

啪！

黑袍老人凭空出现在制服男子身后，当即就是一个后脑暴击，“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怎么能因为一点私心做出这种事情，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放心把旅店交给你？”

说着，他按下自家孙子的肩膀，强行让其同林墨白弯腰道歉一番才作罢，“实在抱歉啊，我孙子给你带来了点困恼，我替他和你道歉。”

“不必，我还没和您说一声谢谢呢。”林墨白摇摇头，回礼道：“刚刚的事谢谢您。”

“哈哈，道谢就不必了，我倒是有一个请求，刚刚的话你能收回吗？”黑袍老人意有所指。

林墨白顿了顿，道：“其实前辈，这并不单单只是我一人这样想，我先前和你说的向我提问的那人同样是这样告诉我的，换句话说这回我同样只不过是做出了一种选择。”

“而且如果你真想让我收回那句话，或许不该用请求，而是应对这天下抱有信心，相信有一天我会遇见那样一个人，一个可以让我心服口服收回那句话的人。”

“这可能会很难，就像史书中记载，万年前出现的那位千古奇人一样，即使如今我们真正有幸遇见，甚至亲自与之交谈欢笑，同样不过昙花一现，永远不可能于人间久驻。”

黑袍老人叹息，黑暗纪元，身怀大义之人终会为了天下苍生选择以身赴死。

“前辈，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何你们好像很早就确信了古生先生就是古圣，不是重生，不是所谓的轮回……你们甚至比起当事人本人还要清楚！”

林墨白很不解，明明师父说过很多次了，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为何别人总是把他当成万载前的人物古圣？只是因为师父从未当面指出？

还有无渊也是，看似天天古生古生叫，实则聪明的林墨白早已发现，无渊一直在透过师父怀念什么，这就像是无渊在进行的一场游戏，一场他一时兴起，名为“古圣不是古圣”的游戏。

黑袍老人笑着摇摇头，“不是我们确信，而是我们不能不确信！你现在还不懂，不过以你的天资，只要不夭折半途，总有一天你会遇见的，遇见这样一个人，他只是静静一人平凡地走在街上，你也只是随意地投去一个目光，你心中就莫名会升腾起一种直觉，好似他就该是这个样子。”

“古圣，就是这样一个与古史记载几乎一致的传奇人物，你觉得这样一个人，我们会认错？再说了，你可知道在古生先生今生第一次来小镇时发生了什么吗？”

说着，黑袍老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林墨白若有所思，道：“猜不出。”

“哈哈，你当然猜不出，我们尊敬的教书先生今生第一次来小镇时姑且还算个学生，只是刚进镇子，他还没走出几步人就消失不见了。

把当时天海来的带队老师整的那叫一个急的，甚至最后亲自找了小镇上的高人探寻，可惜依旧无果。

转眼过了两天，本着自己学生可能已经遭遇不测的猜想，那位带队老师只能放弃，只是对于当时其他学生的状况盯得更紧，尤其不允许独自外出。”

“怎料，第三天下午教书先生他自个儿找回来了，当时带队老师问他怎么回事，他直言当时自己也挺不知所措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高人把他关在一个到处是书籍的房间。

没拿他怎么样，闲来无事看了三天书，高人就又把他给放出来了，只不过放出来的地方也有点问题，他转了好几圈才真正找到回来的路。”

黑袍老人笑着，脸上不禁有汗水落下，呼吸也比之前重了几分，是一点高人相也看不出了。

“所以那位前辈高人是……”林墨白默契配合，心中莫名升腾起一种奇妙感觉，从外人口中知晓师父的年少黑历史，貌似也挺有意思。

“你肯定也猜不到，那哪里是什么前辈高人，额，不过真要算起来对方貌似也确实可以算是真正的前辈高人，怎么说呢，当时我们这些小镇里的老一辈知晓了真相，其中有一人差点惊掉下巴……”

黑袍老人脸上笑意消褪，留下一抹严肃，“小镇结界之灵，是它，这万载岁月下小镇结界自然衍生出来的灵干的！你觉得平时看都不看一眼小镇中人的结界之灵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亲自动手，还是凭借着自身对小镇的可怕掌控力，对一个还是学生的人出手？”

“所以你们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林墨白歪头。

“等等，”漠承远出言打断，瞪大眼不可思议看着自家爷爷，“爷爷，这后边的故事你不是说自己忘的一干二净了吗？”俊俏男子犹记得，他当时可是缠着他老人家老久才得到了这个回答，还为此伤心好一段时间。

“咳咳，我现在又想起来了不行？你要实在不想听就一边呆着去！”

黑袍老人轻咳一声，看向林墨白继续述说，“当时还不确定，不过是有所猜想，以为阵灵是看出了什么才会亲自出手教对方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