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霸先就道:“先上些酒肉。”
那妇人嘻嘻地笑着入里面托出一大桶酒来,放下三只大碗,三双箸,切出两盘肉来,一连筛了四五巡酒,去灶上取一笼馒头来放在桌子上。
陈霸先取一个拍开看了,叫道:“洒家,这馒头是人肉的,是狗肉的?”
那妇人嘻嘻笑道:“客官,休要取笑。清平世界,荡荡乾坤,那里有人肉的馒头,狗肉的滋味。我家馒头积祖是黄牛的。”
陈霸先道:“我从来走江湖上,多听得人说道:大树十字坡,客人谁敢那里过?肥的切做馒头馅,瘦的却把去填河!”
那妇人道:“客官,那得这话?这是你自捏出来的。”
蔡子豪接着道:“我见这馒头馅内有几根毛——像人小便处的毛一般,以此疑忌。”
那妇人漫天叫起屈来。
陈霸先又问道:“娘子,你家丈夫却怎地不见?”
那妇人道:“我的丈夫出外做客未回。”
言语调笑间,几个伴当已经喝了不少酒下肚。蔡子豪和孟福通在陈霸先暗示下,也和陈霸先一般假装喝酒,却偷偷将酒洒落。
过不多时,只见那妇人拍手叫道:“倒也!倒也!”
那二三伴当只见天旋地转,噤了口,望後扑地便倒。陈霸先向蔡子豪和孟福通一使眼色,二人也随即假装扑倒。
只听得妇人笑道:“着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脚水!”,又叫:“小二,小三,快出来!”
妇人带着几个蠢汉要把陈霸先三人等拖入里厢,不想被陈霸先蔡子豪孟福通突然暴起,全给打翻。
弄醒了几个伴当,将那妇人与几个蠢汉捆扎紧了。
正当此时,见门外有一汉子张望,蔡子豪出门一把将其放倒拖了进来。
陈霸先蔡子豪孟福通三人审问下来,原来这后来的汉子,正是菜园子张青,本在光明寺种菜,因小争杀了寺僧还烧寺,跑孟州剪径,后来被一老贼头收为女婿,那妇人便是张青的老婆母夜叉孙二娘。
老贼头死后,这对夫妻就在十字坡开了这家酒馆,表面卖酒为生,实是只等客商过住,有那些入眼的,便把些蒙汗药与他吃了便死
说话间,蔡子豪等四下搜寻,在后院发现一处地窖,旁边一个桌案上堆着被杀人的细软,真是令人发指。
蔡子豪怒发冲冠,抓起大锤奔张青而来。
张青大叫:“好汉
且慢,我夫妻虽然杀人,却有三不杀。第一是云游僧道;第二是江湖英雄;第三是犯罪流配。”
蔡子豪更怒:“莫非一般客商和平民百姓,就活该被你们这对肮脏货制成人肉包子?”
蔡子豪再不听张青多言,一人一锤结果了这对狗男女。陈霸先的几个伴当也将这黑店的小二小三杀了个干净。
于是,陈霸先等人继续游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