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鹤命人搬过来一个水钟，等蓄满水后，对着已经盘腿坐定的五人说：“现在开始，水漏完为止！”

伍十二修行两载，定力非比寻常，两眼一闭，便如老僧入定。

他不靠眼观，仅凭感知力。

何宁鼓着眼睛数着，小手不安地动着。

方同半眯眼睛，既靠眼观，又凭感知。

陈景平静地看着过往的人流，在心中默默记着。

张云瞪大眼睛，但很快两眼酸楚，不断地眨眼，同时改变坐姿。

刘鹤对伍十二尤为欣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进进出出的商贩以及顾客突然见到五个人在牌坊下坐着，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为五人带来不同程度的困扰。

在五人认真数着进出人次的时候，刘鹤已经悄然回到仙门，在轩敞的大殿之中，面见宗主燕岱。

燕岱与他年纪相仿，但前者身形挺拔，满头青丝，后者却老态龙钟。

燕岱目光深邃，开口道：“如何？”

“已经带至仙门之外，正在接受考验。”

“谁的嫌疑最大？”

“方同。”

“理由。”

“来历不明，性情冷漠，天赋极高！”

“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对仙门表现极为狂热。”刘鹤没有正面回答。

燕岱沉默良久说：“好事。”

“确实是好事。”刘鹤附和道。

燕岱望向殿外，出神地说：“能够在灵气爆炸之中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不简单呐……”

时间悄然而逝。

刘鹤望着水钟的滴水慢慢地开始流连于出水口。

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扫过。

伍十二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一般。

何宁脸颊疲惫，但还在认真地盯着来往的人流。

陈景强打精神，一脸认真。

方同不知何时已经合上双眼，仅用感知力清点过往人次，好像无意间完成了突破！

只有张云一脸颓丧，两个黑色的眼珠机械地左右横移，毫无神采。

他收回目光，高声说：“时间到！”

伍十二几乎在刘鹤说话的同时，站了起来。

然后方同也站起身来。

接着传来“哎哟”一声，是何宁坐得太久，腿麻，一时难起。

陈景也遇到同样的困境，但他没有吭声，默默地适应。

张云动作频频，没有腿麻的问题，但脸色难看，好像已经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刘鹤一招手，五个奴仆分别走向五人，递给他们每人一支笔和一张纸。

“将进与出的人次分别写下来。”

五人照做。

伍十二笔墨挥毫，没有丝毫犹豫。

方同顿了一顿，但写起来并不犹豫。

陈景迟疑着，似在反复确认，笔尖忽近忽远，不敢落笔，但见伍十二和方同已经交还纸笔，一咬牙，写了起来。

何宁挠着脑袋，偏头看看左右，眼珠上翻作沉思状，突然一脸兴奋，笔下一气呵成。

张云如同科场舞弊的考生，眼神乱瞟，但互相距离太远，还有刘鹤在旁严厉监视，只能粗略估计，随意写下两个数字。

五人将纸笔分别交还后，互相对视一眼，暗暗较劲。

不同于初次测试，此次测试在众目睽睽之下，结果如何，直接与荣辱相关，如果止步于仙门之外，无论于己于人，都是莫大的耻辱！

仙门测试，吸引了源源不断的人前来围观。

人们自觉地让出一大块空地，在空地之外，层层叠叠地拥挤着，不留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