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的要死了。”

少年躺在地上，意识却又重新变得清明，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之象。

“罢了，自师父走后我在这世上再无其他亲人，来去也算了无牵挂。”

少年缓缓闭上了眼，似乎很享受这生命中最后一刻来自全部身心的放松感觉。

似乎意识正在缓缓离体而去，但相应的，肉体上的疼痛在此刻也弱不可察了。

“嘿，活的？啊不对，死了。”

“诶也不算，是刚刚离体的生魂，尚未化为死灵。”

“好啊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

少年微微蹙眉，这来索命的无常判官也太过聒噪了些，这辈子最后的一刻安宁也被打破。

“臭小子别装了，把眼睛睁开！”

闻言，少年睁开双目，眼中闪过不耐，却见自己似身处一片星空之中，一虚幻模糊的身影漂浮在自己面前，一副破衣烂衫的糟老头形象，须发杂乱且稀疏。

见少年眼神冷漠，那老头面露疑惑之色：“嘿你小子，居然不怕老夫？”

少年上下审视完对方后又看了眼自己同样虚幻的身躯，摇头苦笑。

“怕什么？不就是鬼吗？谁不是啊。”少年歪头望向面前这怪老头，只感觉自己此刻的心境出奇的空明。

“嘶，心性极佳，真不错啊。”老头摸着自己稀疏杂乱的胡须，点头赞许道。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沉默少许，躬身作揖道：“见过老丈，在下林翰。”

老者闻言，眼中赞许不加掩饰：“你小子，很不错。”

“老人家谬赞了，这里倒和我想象中的阴曹地府相差甚远。”林翰抬头，看向身边的这片星空，眼中不禁流露出赞叹之色。

闻言老者明显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是以为自己死了？”

“不过，倒也不算错，你现在的样子确实也不能算作是活人。”

林翰闻言一语不发，只静静看着对方。

眼见林翰没有开口询问的意思，那老头讪讪一笑，轻咳一声，继续开口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最后身在何处？”

“你所见的雾气，并非雾气，而是上古禁制。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总之，你现在还没死，老夫有办法让你活过来。”老者双眼微眯，继续摆弄着他那稀疏的胡须，似乎很努力的想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见林翰依旧不答话，老者脸上露出不喜之色：“你这小娃娃怎么一点意思都没有，说什么你都这副表情。”

闻言林翰微微一笑：“既然有方法可以离开这里，老丈你又为何在此，更是这幅姿态？”

听闻此话，老者眼神中瞬间剧烈挣扎起来，整个人的气质似乎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离开……不对！”

说完这句话，老者眼中闪过精芒，一瞬间的气息外溢，佝偻的身子似乎变得顶天立地般，爆发出一股几乎让林翰窒息的气势。

气息收敛的瞬间，老者眼神暗淡，缓缓开口：“老夫，离不开了……”

这片刻之间老者状态的转变，令林翰心惊肉跳，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但是其灵魂上的震颤，却是清晰的证明了，这一切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