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师父一定是仙人，大家都叫他贾上仙，怎么可能是假的。自己还见过师父施法时，左手拿铃右手持剑，嘴里不断说着高深莫测的咒语时的样子，那时他就在想，恐怕书中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想明白后，白墨尘站起身道：“贾老头，你要是不教我，我就把你在屋子里藏的钱全拿走送给山下的人。”

“你敢！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挣的血汗钱！”

贾四海猛地站起，怒道：“小屁孩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不是为师奔波赚钱，咱爷俩早饿死了。”

白墨尘犹豫道：“可是……可是师父的钱很多都是骗来的……，而且师父也不会做饭，每次都是我来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

师父经常会给上山拜仙的年轻人说一些故弄玄虚的话，然后借此收取一些钱财。他可是见过一对夫妻来此山上寻求高人治病，他见面来了一句这女人不是人，当场男人脸色就黑了，不过碍于仙长传闻没有发作。

见状师父随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嘱咐拿回去烧了后的纸灰泡茶喝了就能病除，男人才不再计较。不能说师父忍痛割舍一张符纸，他这老头子可是趁机收了对方不少钱，那符纸自己是见过的，没有几十也有几百，随便拿张黄纸随便画画就是一张新的。

白墨尘低着头，余光偷瞥，忍不住心想着。

贾四海听着白墨尘的话，满脸通红，尴尬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呵呵地干笑两声。想了想，将怀中的一本书掏了出来。

少年看着老人慢慢将书递到自己面前，紧接着便是老人得意的声音传来。“你不是想当神仙吗？这个给你。”

闻言，白墨尘激动的抬起头，迅速从老人手中抢了过来。

也不管那么多，直接翻开了第一页，然后一脸古怪的看了老人一眼，紧着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随着翻开的页数越来越多，白墨尘眉头皱起的幅度越大，直到翻到最后一页，忍不住气道：

“师父，你该不会把我当四岁婴儿了吧！？”

“嗯？四岁还婴啊？这不是你想要的成仙秘法吗？”

看着装傻的师父，白墨尘更加疑惑，一脸怀疑：“这上面一个字都没有……师父你该不会被谁骗了吧……”

贾四海冷哼道：“有谁能骗得了我，为师像那么蠢的人吗？”

“不像。”白墨尘立马摇头否定。

虽然不得不承认，但向来都是师父骗别人，这么多年也没见师父被别人骗过。不过有一方面原因是山下的人都知道山上住着一位神仙，谁会闲的没事戏弄神仙。

听到少年的回答，老人嘴角翘起不易察觉的弧度，将书拿回来放进了怀中，轻声开口：

“它就如它的外观一样，就像是一本书，而你的所见所闻就像是一支笔。你不断的写，其中的内容多了，自然也就学有所成了。”

“我名为贾四海，家四海。儿时励志行遍千山万水，四海为家，最后却窝在了这小山头。抬头看天，仿佛自己就如同那天上星一样遍布世界各地的上空，回忆着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我老了，也就这点志向了。”

“有人称我为神仙，可我不过是见识的多了，学了一点皮毛，和那所谓的神仙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师的技艺不一定适合你，你需要自己去找你想要的。”

“世界很大，大的看不到尽头，世界也很小，小到连一个我的位置也没有。”

“路途的风景很美，你以后可以亲自去看上一番……”

白墨尘看着眼前抬头看天的的师父，第一次感觉师父和平时不太一样，感觉多了一丝孤独和苍老。

时间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它能消磨人的热情，也能让人不复年轻时的强大。多少人因为时间被遗忘在历史中，就连师父也不例外，这个平日里潇洒的老人在此刻显得多么孤单。

平时没什么感觉的皱纹，现在在对方的身上更称显出落寞。

在之后，他就没再说话，一老一小，一坐一站的在这小山凸出来的山崖上看着天上星，感受着夜晚拂面而来凉风。

……

行走在山林间，一阵微风吹过，白墨尘思绪回来。

山崖。

木屋后方可见一座小土包，土包前面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面凌乱的刻着一句话。

山巅观星海，心游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