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他猛地推开了锦庄,将棉被扔在底下,焦急迫切而又怒气冲冲:“你是何人!?!”
锦庄想着,温婉之人,必然是慌张破碎之中,又有一些个从容不迫的,她借了力,将后背给蹭在了墙上,必然是红肿一片。
白嫩的双脚微绊之后蹭在了床上,然后轻盈而稳重地就像是仙女下落一般,缓缓从容跪在了地上面的锦被上,又在行动之中,将披散下落的秀发,遮满了全身,素静的小脸之上,红痕更显眼几分。
“臣女沈锦庄,今日为陛下候夜,皇上万福金安。”温润又带着几分稚嫩平和的声音,让胤禛想起,这是自己点的人,顿时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倒是不怨朕,十分端惠。”
宫中已经有端了,锦庄可一点也不想惠呀,她一个庶女,越是提醒礼教,就对她,越是不利。
锦庄跪着温和再行了一个福礼,只是要微微带着些颤抖道,“臣女嫡姐,端庄更甚于臣女…”听了这话,胤禛顿时有几分阴沉,扫兴的感觉,实在是太严重了些。
“只是家中嫡母亲,曾有幸参拜过纯元皇后。”胤禛瞬间坐直了身体。
“臣女自幼便已得知,臣女有幸与先皇后容貌上相似了几分。父亲常说,朝堂大事,容不得儿戏,不论是顺是否,总是难以让陛下时常毫无阻力。陛下认真办差,沈氏亦要做忠臣,若是没有这番造化…”听到这里,胤禛的心又是微微出乎意料的一沉。
“父亲也只能更加忠心办事、死而后已,可对陛下当初丧妻之痛的关爱,却不能轻易言之于口,惹人猜疑,作小儿女情态了。只是嫔妾既有如此容貌,便该为陛下他日分忧才对。”这一段话,直接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峥嵘岁月,想起来了自己的爱妻宛宛,也更感动于当初沈自山对他的用心。
沈自山等老狐狸,暗自里给几位皇子行点儿方便,那是必做的事情,自然没有穿帮的可能。
沈锦庄继续说道,“父亲大人在嫔妾很小时就说过,以后是要送嫔妾入雍王府的,他叫嫔妾万要珍重着自身。沈氏不敢行欺瞒之事,亦不敢有想替之念,故而不曾让臣女去仿学些什么,但是定要献给您一个合格的淑女才行。”
胤禛又是酸楚猜忌,又是感动了几分,也还是有几分,沈锦庄不会跳惊鸿舞,才艺也许会不太行的遗憾。
想来,这小女子,才是沈家一直想给他的吧?至于那位沈眉庄,他已经听皇后说过了,端庄的很,端庄,呵呵,那怕是给人做大老婆用的。
当初他丧妻的那个时候,他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登上皇位,虽然是一份礼物,但却更是沈家的一片拳拳之心。
沈家的忠心,他算是接下来了,可是这,却不可以只听她的一面之词。
这厢,锦庄还在继续诉说着,“今日于陛下而言,乃是与臣女初见,然臣女却已经在心中,倾慕了陛下多时。”
“哦?”胤禛抬眼,甩了甩手串,“那你倒是来说说,你是如何倾慕于朕的?”他的眼中充满了兴味和不信的审慎。
锦庄俏脸微微红道,“朱实才春荐,宫莺啄未残。香堪齐蜜荔,味自夺冰丸。”妾身喜食樱桃,自有幸恭读此诗而始。
她的确是爱吃樱桃的,这个东西它软和还能抗衰老啊!
朱唇轻启,更似红樱桃,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再重要,他当初就是真的没见过世面,连个樱桃都这么夸吗?!春荐,这让他想起,这女人是他亲自弄进宫里来的,差点就忘了,她现在还是在侍寝呢!
也是他太较真儿些了,女人罢了,他愿意相信她,沈自山已老却聊有后力,再加上胡敬苼的话,他也没必要不相信沈家!
“齐蜜荔…”,一想起来齐妃给他生的三阿哥,他就快跟皇后一样犯头风了!
十八子往小案几上一拍,“你对诗书倒是很通。”
“本是不精通的,只是陛下博学多才,妾身愿意跟随,夫君有作,怎可不通?”说着她泪眸微光,盈盈望来,说满了信赖愧疚无措与期待。这倒让他,平生了几分怜爱。
“是臣妾失仪了,还请…能否恳请陛下勿怪责妾身…”说着,锦庄把右手翻过内侧,去用手指尖儿轻轻地攥紧着被褥,虽未联结到胤禛的方向上去,可那只可意会的意味,却更另他念里起火,那明显是搓伤了的红肿,更是撩人生愧。
“也罢了!”说着胤禛将她从堆得不平坦的被子上拽起来,锦庄顺势挤入他怀中,而皇帝也正有抱她上榻的意思,“不必害怕…”
烛光一夜到天明,半是尘间半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