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我曾经来过这一家精神病院?而那熊熊燃烧的烈火,是我所期望的?”
时盏摆了摆手,嘴里嘟囔着:“这不可能!我如今才28岁,读完大学的时候都22、23岁了,那些年又奔波于工作,还要为妹妹的生活所焦虑,怎么有可能有时间进到这里,这绝对不可能!”
5年前,那年时盏刚读完大学不久,甚至都还没有找到工作,正是这种情况下,扭曲的命运向他袭来。
父母出车祸的噩耗传来,那日与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分别是在两个不同的病房里。
由于母亲的伤势过重,时盏还没能完好的见到一面,还没说过一句话,就离开人世了。
而父亲的伤势较轻一点,还能撑到时盏出现,那个时候,父子俩闲聊了几句。
在这一过程中,时盏没有表现出一丝伤心的心情,全都埋藏于心底,很是沉默,很是耐心的听完父亲所讲的话。
父亲所说的最后一句是:“妹妹还小,先不要告诉她,等有机会了再说,麻烦你这个当哥的了。”
时盏听完心情很是复杂,哪怕是在父亲离开的最后一刻,他依旧板着一张脸,回到家后才偷偷一个人在角落里哭了起来。
由于父母留下了一些积蓄,再加上自己在大学这些年里写的小说也赚了一些钱,也是足够他和妹妹生活几年了。
可他还要考虑妹妹的学费、学杂费那些东西,还有各种生活用品的支出。
他也不得以再去找一份工作,毕竟小说收入的钱不是很稳定,时多时少,不如一份安稳的工作好。
这些年来,他又是当爹,又是当妈的,可谓是操碎了心。
甚至还让他有了奇怪的感受,自己的这个妹妹好像就是养出了女儿的感觉,人们常说长兄如父,莫过于如此了!
“一定是哪里不对!可能是我在现实当中见过这个精神病院,这才让它出现在我的梦境里面的。”
“但如果…这真是我内心深处的体现。”时盏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内心有些动摇:“岂不是说明了我有某一些方面的精神疾病,只是还没有爆发出来,隐藏于深处……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不确定时间的爆发。”
时盏拍了拍脑袋,沉重的打击声传来,他也彻底从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可却依旧很迷茫,有种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迷茫。
地上的瓶瓶罐罐被他捡起,被他拿在手上反复查阅着,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为只有瓶子是好的,上面的标签已经被烧掉了,分不清这到底是什么药。
但他知道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就对了,可他却无法知道这到底是针对哪一方面的,让他无法得知具体指向的病症是什么。
“我……现在是不是应该继续往前走?”
时盏反问着自己,瓶瓶罐罐被他看了又扔,随意的好像他已经知道这是什么药一样,有种习以为常的做派,可他自己却不知道。
有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矛盾效应,被当前的局势所影响。
哐当,哐当,哐当……
持续的敲门声回响在这一片废墟当中,让原本已经是失了神的时盏的内心忽然有些悸动。
“是谁!是谁在那里!!出来!我都听到了!!!”
恐惧的因子埋下,加速了时盏体内血液的流动,心脏狂跳不止,整个神情紧绷,颇有些疯狂的意味。
敲门声由远及近,还在不断缩短着与时盏的距离,他的恐惧还在不断放大。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是当听到这个敲门声的时候,自己的心就会非常混乱,各种各样恐惧的因素直奔他的脑海,给予他最致命的打击。
“别敲了!!别再敲了!!我求求你了!别再敲了!!!”
时盏双手捂头,跪倒在地,细密的汗珠从他的脸上不断滑落,止不住的往下渗透,浇灌着他沸腾的血液,内心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就在他快要完全崩溃时,敲门声停止了,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
时盏刚看到这一扇门,双腿忍不住打颤,在退后的过程中,还跌倒了好几次。
可那门就是要追着他不放,无论他去到哪里,那一扇门就跟到哪里,最终他放弃了抵抗。
他试着接触这一扇门,可就在他触摸到这一扇门的时候,心中的恐惧不知道怎么了就消散了。
就好像这是由幕后之人赋予他的负面情绪一样,被某一些特定的事物给打散了。
“哈,哈哈哈,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在抚摸到它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高兴,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一样。”
时盏原本的态度360度大转变,他就像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脸上戴着一个任意变化表情的面具,无时无刻都在呈现着戏剧般的表演。
不定向的表演……让人们根本猜测不出他的下一步到底是什么!
…………
平静无波的一处湖面上。
黑裙女子撒下饵料,鱼儿争相跃出水面,有黑、有白、有红、有黄等等各种颜色的鱼。
湖面激荡起波纹,自中心向四周扩散,水波撞击在一起,改变原定的走向,呈现圆弧状分布。
这一切着实怪异,就好像有人在湖中心投下一颗石子,就会携带起涟漪,永不停歇的运动着。
不错,水波并没有因为圆弧状分布而停歇下来,反而还在不断撞击着,一轮又一轮。
波的纹路挤压成数条细线,细线连接在一起,一个湖面迷宫就此形成。
单次看这个迷宫就是一个简单的二维平面,可若细细斟酌,就会有所不同。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人们深入迷宫当中,位于湖面之下,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了人们的前进,天地分界,迷宫内的高墙林立。
以湖面为天,以无尽深处的无底深渊为地,以二者的夹层组成迷宫,高墙的高处不知伸向何方,似乎是与天空接壤,没有尽头。
活动的鱼儿深陷其中,原本在湖面上活动的鱼还有一大群,现在也就只剩下好几条了。
女子见状,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住,没有半分怒意,只是觉得疑惑:“钓鱼的,你在搞什么名堂?”
不远处,奇特光影浮现,扭曲的湖面下方呈现漩涡状,水流自下而上单挂于这片世界的上方,搅合在一起,呈现出天上人间龙吸水。
厚重的黑色大门在漩涡中撑开,身穿白大褂,戴着银框眼镜的一位“医生”出现,仔细看,在他的脖颈上还挂着听诊器。
中年男子五官普通,整张脸苍白的不像是活人,有着神秘的灰白色瞳孔,颇有些死寂的味道。
“养鱼的,你说祂是真疯还是假疯?衪已经放开了束缚,交托自身,不知是放弃抵抗,还是另有图谋。”
钓鱼的嗤笑一声:“衪现在,不,应该是他现在了,他彻底化作一个凡人,甚至……让自己住进精神病院里面,让自己成为一个名义上的疯子,有够扭曲的。”
养鱼的原本心情还是好的,可在他出现之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烦,也就在他身上附着了自己的力量,解除了他的隐匿状态。
随着她力量的收回,钓鱼的重新恢复自己的模样,浑身迷雾笼罩,不见五官,各种细节也都被隐匿掉了,成了不明状物的生命体。
养鱼的调过头看着他,是一个面容秀美的女士,她的一颦一笑,总能吸引到他人,身上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特殊感。
“你就是这么打招呼的?我不希望鱼儿们找不到家,把你的钓竿收一收,这里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