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七娘接过侍女递来的漱口茶漱了口,又接过一盅新茶,轻抿了一口,便放了下去。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说便罢。”石七娘笑意盈盈地看着侍女,眼里波光流转,再配上清浅的蛾眉、樱桃素口,温婉优雅的仪态,让人挪不开眼睛。
侍女听到石七娘主动问来,便倒豆子一般,将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昨日夜里,城门都已经关了,那荀家安公子才风尘仆仆地来到城下。
您也是知道的,那西城门外也没有个落脚的地儿。这位公子便要在城门前野宿。
那守城的卒子,看见这一位衣衫齐整的贵人,哪有不上前问询的道理
这不问还好,问过之后唉这满大成国的人,谁不知道荀家是什么人家哪敢让荀家主家的公子,在城门口风餐露宿
这就偷偷开了小西边门儿,将他请进了城来。”
石七娘听了侍女的话,脸上笑意不改,柔声道,“这个荀安公子也真是有趣。
明明可以在十里店歇个脚,待天明城开,再入城的。
怎就非得,要入夜了才到那城门底下,难为那可怜的卒子。
只是,这荀安公子,来了蒲州便来了。择日,备上一份礼,我去拜访一下,也是应尽的礼数。
怎么把你恼成了这样”
侍女撅起了嘴,有些忿忿地道,“大小姐想是不必备礼拜访了。”
石七娘奇怪道,“这是怎个道理”
“那荀安公子,入城后,竟直接来了石府,大半夜的叩着门。
洛叔也是没办法,将他安排在了兰院儿的客房。”
石七娘听了侍女的话,并没有气恼荀安的无礼,反倒是一笑,“这位荀安公子,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跟我说。
我在这蒲州,距边关甚远,又哪急于这一时。
罢了,待他休息好了,我便去见他。
你去跟洛叔讲,要好生招待这位荀安公子,不得怠慢。”
侍女施了个礼,还没等退下,就听见屋外有人高声道,“老奴石洛,有事禀报家主,不知方便与否”
石七娘朝侍女挥了挥手,侍女会意,推开房门,将石洛让进了房中。
“洛叔,有什么事”石七娘柔声问道。
“家主,荀家安公子,昨日夜里来到府中,此刻正在正堂里用茶。”石洛是石家的老管家,做事向来让人放心。
此刻尚早,石七娘一向习惯早起,却也是刚刚用了早饭。
这么早,估计城门都还没开的。这位荀安公子,怎么这么着急
想到此,石七娘赶紧道,“想是荀公子有什么要紧事情,洛叔你先去招待,我换好衣装,马上过去。”
石洛躬身退下,绕过花廊,急急地向正堂走去。
因着家主石七娘是个温婉的性子,整个石府,都透着一股轻柔、精致之意。
可这才住了一夜的荀安公子,竟将整个石府的节奏,都带得快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