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澈胡乱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各种体液和血混合成血浆凝固在自己脸上。

撕开凝固在脸上的面具，一种腥臭味从鼻腔传来。

他很想把眼前这堆胡乱散开的肉块想象成自己解剖鱼或者是其他什么食材的场景，可是那散落的手指，牙齿和残破的脑袋，让他知道──

他杀的是人，而不是猪狗牛羊。

陈澈自认为自己的良心没有受到任何一点谴责，他也无需自责。只是，那种终结他人生命的支配感让他陌生，终结同类生命的恐惧感让他无措，内脏与肉块让他恶心。

他如同在逃避什么一样，操控光矢将可以看出是人的尸块轰成肉沫，直到能量耗尽。

做完这一切，陈澈腿一软，瞬间坐在了地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胃在翻腾，有什么东西顺着食道不断上升，最后──

“哟，心理素质还挺好，第一次杀人没吐啊？”

漆单手撑着他那把螺旋长剑，有些嬉皮笑脸的伸长脖子看着他，全然不顾身上的血迹。

陈澈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将已经把喉咙的东西咽下去。

他严重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叹了口气，他下意识想喝口水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可惜附近一杯水都没有。

看到陈澈的表情，漆的笑容逐渐猖狂。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个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金属杯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渴了吧，喝口水。”

“谢谢。”

陈澈接过了水杯。能量的空虚和精神的摧残令他感到疲惫，他很渴。

也不去查看，他瞬间将杯口拧开，二话不说，往自己嘴里面倒去。

入口，是轻微的酸。

再然后，就是……

他沉默着，僵硬地把杯子放到了一边，把已经来到口内的某种不知名液体死死的咽了下去。

视线逐渐上扬，陈澈勉强对着漆露出了一个笑容。

很好的恶趣味，使他的杀人反胃感消失。

“这个味道会比之前的更丝滑一点，因为这是用浓缩液体板冲泡的。”

他点了点头，疯狂地咽着口水，想把口中的某种味道冲淡。

“队长呢？”

“计算获得的战利品，你也有份。”

陈澈强撑着站了起来，深呼吸几口气，不再看着身后的那堆肉沫。

只见黑色衣着的男子优雅地走在尸堆中，漫不经心的扫视着旁边的尸体。如此反复走了几次，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正在的尸堆的中间。

尸体朝着他躺下，他如同一个正在受冕的君王。

“一些刻录了铭文的用具。几个法术用具，燃料块、「信物」……”

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尸体身上的东西在他的牵引下盘旋在他周围，一时间有些壮观。

“好了，来分吧。”

队长把头转了过来。

陈澈手足无措地看着漆轻车熟路地上前，从悬空的物品中挑选了起来。

不是，我该怎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