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阳王已经足够理智,毕竟他只杀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北蛮人,也就是吓唬了一下左亲王,连假王爷都没动一下,说实在话,九阙很佩服他。
滨阳王此刻面色如常的收回长剑,甚至表情还有些温和,只是在他那张因为太过瘦弱而显得病骨嶙峋的脸上,就有些可怕了。
“左亲王,我当然不会杀你,你的命要留给父皇处置。”
这些年大景的骑兵战力一直很弱,不是因为士兵实力太低,而是因为没有良马。说来也很奇怪,不知为何,草原上所养的马匹,不管耐力还是负重力都比大景养的要好上许多,大概是因为草原上有大片的空地足够马匹活动,而且有优良的马种。好不容易逮住个分量足够的左亲王,若是能用他换回足够的马种,也算值了。
九阙跟滨阳王想到一起去了,只不过这位王爷受了整整三年的罪,却依旧能够在醒来的瞬间理清楚思路,甚至不迁怒别人,当真是人中豪杰。
此刻那个假王爷怔愣的看着滨阳王,又是这样,还是这样。不管这个男人遭受了多大的痛苦折磨,依旧能够稳住心神。岂不是又将自己衬托的一事无成?
这世上既然生出他这种愚昧平庸的凡人,为何又要有滨阳王这样的人中豪杰?让他每每见到对方都觉得自惭形秽。
滨阳王的目光甚至没在假王爷身上停顿,他只是随意瞟了一眼神情恍惚的男人,安静的回到床榻之上,任由谢明尘继续给他诊治。
正是因为他这样的表现,反倒让那假王爷面色更加难看。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让他怎么能受得了?可是还没等他狂吠,就被九阙瞥过来的冰冷一眼吓得一愣。
九阙缓缓收回视线,虽说他很需要个证人,但如果面前这假王爷继续挑衅,她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再胖揍他一顿。把滨阳王这样的英雄折磨到如今这种地步,就算他是被迫的,也很难被人原谅。
“九阙,你是叫九阙吧?我记得应将军提起你的名字。”
事实上滨阳王对九阙的印象相当深刻,一是因为她是应重鸣将军的独生女,二是因为应将军说,生女儿那天夜里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片飘渺神异的宫殿,其中有龙凤盘旋,仙鹤翱翔,甚至还有举目望不到头的大鱼在云中遨游。宫殿之内有异香缭绕,据说那个孩子生下来三月之内,异香都不曾消散,十分神异。虽然一直不曾见过应九阙,可那时候他们几个最喜欢就是听应将军提起女儿的趣事。说那个女儿早慧,小小年纪就跟个小大人似的,聪明又能干。当然了,那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应将军身为母亲对女儿太过偏爱。
每当有伟人降生,总会有异象出现,就比如说九阙,那时候这个消息被瞒的死死的,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知道。当时正值战乱,战火纷飞,若是将九阙出生时的异象传扬出去,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他们几个听过也就是了,不曾将此事说给别人听。
九阙倒是心中一动,她此前很少听别人提起应将军,尤其是姓林的一家子,他们好像怯于提起这个姓名,只能强行将之忘记。九阙下意识的反问。
“母亲是怎么说起我的?”
“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