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屋里,许珠珠举着那个洗干净了的汤匙,在火光下仔仔细细的瞧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又咬了咬。
嗯,确实是不锈钢的,很坚硬。
她家现在什么都缺,可就是不缺个汤匙,许珠珠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们家目前有什么是非汤匙不可的。
许安接过汤匙,默默道:“可以给珠珠喝药用,”他想的是一小口一小口的,许珠珠总不会觉得苦了。
但难道用汤匙喝,药就能变得不苦嘛?
当然不会!!!
许珠珠默默白了一眼,我谢谢你,亲爱的哥哥。
许文杰不置可否,他也想不出一个汤匙除了喝汤喝粥还有什么用,但问题是他们家现在吃这些东西也不是非汤匙不可。
还是张荷比较乐观的,虽然汤匙的材质她没见过,不过瞧着比银子还亮些,也很好看的,就笑道:“留着就是,也不是一无是处。”
于是众人才停下讨论,洗漱过后,各自睡去,睡前许珠珠还在嘟嘟囔囔,是个盆都比这有用,张荷只好笑骂她:“快些睡!”
许珠珠这才息声。
次日早起,许文杰穿戴好衣服又要往里正家去,刚迈出院门,就见到李全福正笑呵呵地往这边走,见到许文杰,忙打招呼:“许兄弟!”
“李二哥,怎么来了?”许文杰照旧作揖,“正好我也要去寻你。”
见李全福眉开眼笑的,又问他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么高兴,李全福笑容更深,拍了拍许文杰的肩膀:“不是我,是你!”
许文杰更加疑惑了。
“李二哥这话从何说起?”
李全福这才神神秘秘的娓娓道来。
他们这个小地方,各个村里是没有书塾的,唯一的书塾在镇上,还是个私塾,是镇上乡绅与衙门商议合计后开的,请了县里一位老举人在教书,已经教了四五年了,李全福的儿子,也是托了孩子舅舅的关系,在里面念书。
正好几日前,书塾提早放了假,要到明年开春才能入学,李全福听他儿子说,是镇上的老举人推辞说年纪大了,要告老回乡,已经跟书塾的几个乡绅和衙门打了招呼,明年就不教了。
许文杰点点头,听出一些话头来了,不过没有立即接话。
李全福接着说:“……正巧我家娘子昨日回娘家,我陪着去了,听我那大舅哥说,几位乡绅本想着再去县里面请一位举人过来接着授课……”
“许兄弟你也知道,如今世道有些乱,就是寻常举子也不愿意来,更别提那些稍微有些才学的了……所以我昨日就向我那大舅哥举荐了你。”
“可我只是个秀才。”许文杰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自己才学不行,许文杰对自己的知识还是有把握的,不骄傲的说,如果不是当时他娘去世了,要守孝,他现在也是举人了。
“乡绅们怎能看得上?”许文杰还是谦虚道。
李全福道:“我那大舅哥好歹也是衙门的捕快头子,平日里县里的主簿大人不下来的时候,他也做得了一些主,与几个乡绅们总有些交情,自然还是有几分薄面在的,他昨天说去问问,这两天就给我答复。”
如今许文杰也没个正业,科考又因为北边的事情停了下来,单靠许珠珠的垃圾站也只能勉强温饱度日,如果有个正经的收入来源,自然是更好了。
“……大恩不言谢,便有劳李二哥和舅老爷了!日后一定结草以报!”
李全福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很有文化。
不过话说回来,才问许文杰刚刚说找他是有什么事情,许文杰这才将蜂蜜和木工的事情说出来。
“木工的事倒是好办,不过蜂蜜却不好找,咱们村没有养蜂的人,我老丈人家那边倒是有,都是养来换钱的,年前就收了蜂蜜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蜂蜜存着……”李全福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