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再过半小时就是清晨了吧,太阳的亮光从天边渐渐显出。
他终于等到了追来的老板。
“该死的杂种,知道你们烧了老子多少东西吗?”
“知道老子因为你们损失了多少吗?!”
“背着炸弹冲过来,差点炸着老子!”
“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狼心狗肺的杂种。”
老板的车可以到达这片黄沙的任何地方,昨日轰响的炸弹不知炸死了他们多少人,可他们还是源源不断的出现在这个世上……成群结党地出现在人们的身后。
“把枪举起来!”只听老板向身边的人吼道:“把这个628号狗杂种给老子射成窟窿!”
站在山丘顶端的青年缓缓回身,背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二三十个人举着枪对准了他,那一个个黑漆漆的枪管就像暗处的一双双眼睛。
从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盯着他。
肥头大耳的老板唾沫横飞,头上包着没能完全止血的纱布,指着山顶那人的鼻子喊着628号。
“我……”他淡然地说道:“我的名字叫——风桐。”
话音刚落,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间隙,风桐举起枪对准了老板。
“砰!”
那颗极速的子弹从老板的脑门穿了过去。难以想象第一次用枪的人会有这样的准头。
或许老板从没预想过自己的死亡,他就这么非常突然地朝后倒下了。
奴隶营的管事们吓得不轻,有的抬枪便射,却被风桐不太像人的速度又一次吓懵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隐藏在荒漠里的奴隶营是他们的牢笼。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之所以一直没被外面的人选中是因为爆炸头把他的信息从众多奴隶中换掉了。而这样做的原因嘛,大概是因为他与爆炸头曾经的好友很像吧。
他们都是奴隶,整个营地除了老板都是奴隶。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逃出这片荒漠。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即便老板没追上来……他们也不可能走出去。
或许出逃的两人彼此都知道——
风桐说了许多谎话,他最想守护是那颗未曾被沾染的心。
可在奴隶营里活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还纯白无暇呢?
628号也一直在说谎,为了保持那颗“干净的心”,为了维持这段有着许多谎言的真挚友情。
他从山丘向他们跳了过来,子弹或射穿或擦过他的身体。
风桐只感觉身体无比轻盈,每打出去一拳、每开出一枪都是那么的痛快。
和奴隶营那晚的烈焰一样,天边的太阳仿佛在燃烧……
和昨晚荒漠的亮光呼应,太阳的光线照亮了整片天空……
【“如果死神不存在的话…就由我来把你们带走。”】
……
风桐独自一人站在这片荒漠上,如肥猪老板说的那样,他被射成了窟窿。
他将颤抖不已的双手举起,不停地揉着自己顺直的头发。
“当时…应该问问他,怎么才能拥有爆炸头,超帅的啊……”
风桐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但起码……这片荒漠应该可以干净一段时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