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民离开了城门,迅速走下阶梯,几道低沉的声音立刻从身后叫住了他。
“陈民!你这是要去哪?”
“大家都在拼命守城,拿肉身去填城门,你却要叛逃!”
陈民闻言,脸色蓦然变,转头看去,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他当即松了口气,面色如常道:
“不必如此看我,既然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那就都是朋友,之后在逃亡的路上,都得相互照应一番才是!”
“逃亡路上?”
“你当你是谁?一定能带着我们跑?”
几名官兵眉头一皱,此刻他们身后,大量官兵接连跳下城门,城内余下的官兵闻讯而来,此刻也奋不顾身的加入了战斗之中,在这样的气氛之下,陈民开口便是一同逃亡,多少也让几人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你们几个,当初跟我一起抓走了那个女人,如今想来,也跟我想到一块了吧?大家都打算靠着那个女人活命,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陈民本就是性格极端之人,不喜欢遮遮掩掩,而是直来直去。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眼前几名官兵顿时沉默,眼中皆闪过一抹阴沉,看向陈民的目光有些不善,陈民也的确没有说错,但被人当众揭穿心中所想,自然是不太舒服的……
“那女人……我不知道大瀛的人要她做什么,但把她抓住以后,以她作为放走我们的交换条件,应该是能做到的!我们几人一同离去,胜算反而更大,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此刻听到陈民这么一通分析,几人微微迟疑之后,最终有人率先开口道:
“该怎么做?”
“简单,先把那个女人带走,然后……等待时机,等到敌人的头子出现之后,我们再出面交涉!这个女人是关键,只要确保她落入我们手中就行!”
“行,那就这么办!”
几人说罢,有了主意之后,便匆匆朝着城墙下走去,将死战到底的同僚彻底抛在了脑后。
在这大梁破城的关键时刻,有人选择了以肉身守城,以生命完成自己的职责,有的人,却在第一时间做好了逃窜的准备……
大梁城外,本以为破城之后,此事已然告一段落的千夫长,此刻在看到那些大梁的官兵开始奋不顾身的堵门之后,略显诧异,眉头微微皱起。
自从他带兵入侵大燕以来,便从未见过这样的抵抗,甚至很多城池的官兵都会在大瀛到来之前,抢先一步离去,也正是因此,进军大燕以来,大瀛就没有吃过一次败仗!
然而如今这大梁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是出了个敢夜闯他们大瀛军帐的青年,随后战场上又有一名明明可以逃走,却要死战到底的真气境捕头,如今这两人都没声音之后,这守城的官兵,竟前赴后继的送死,似乎将战死沙场视作一种荣耀……
一个小小的县郡,居然发挥出了许多城池从未有过的抵抗精神?
“蚍蜉撼大树……我倒要看看,就凭你们这些人,打算如何去守这县郡!”
身为敌人,千夫长是不希望看到自己要面对的敌人具备这样顽固抵抗的想法的,当即运转真气,缓缓朝着那狭窄的城门走去。
此刻成片的兵卒厮杀在一起,他们之中最低境界,只有练皮境,但却丝毫不影响他们以自己的肉身去堵住城门,不让大瀛敌寇往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