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不算忙碌,但是阿紫手生加上行动不便,所以基本上一天都在补鞋,老李也不急,他就找一杯茶,慢慢的喝,慢慢的喝,盯着阿紫受伤的动作,有几次还出了神,差点倒在地上,多亏阿紫及时叫醒她。
说来也巧,打阿紫来鞋铺,才来一只猫,通体黄色,带着白色花痕,阿紫可喜欢了,动不动就去调拨小花猫,猫也懂事,见着阿紫就仰着给摸肚皮,虽然阿紫不怎么说话,老李跟阿紫也没什么话可以聊,但是阿紫和猫玩的投机,他俩像是会对话,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解闷。这一天天的学艺生活倒也不无聊。
“呦,谁家的小姑娘啊,老李我记得你可没女儿奥,长的这么标志,怎么学补鞋,现在小女孩不都流行学做衣裳么。”“嗐,这是老文家的,我欠了她家几斤稻,实在还不起,她家当家的,就说把她女儿送过来学手艺,就不用还了,这不是来了嘛。咱们手艺人不比种田的,饥一顿饱一顿是很经常的事,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你最近过的咋样?”“就指望有个好收成呗,不聊了,我得回家敲谷子,今年谷子又降价了,那么些谷子不知道能卖多少了。”
一顿寒暄之后,阿紫突然奇怪,这补鞋与做衣裳有啥不同,怎么见我是个女孩都觉得补鞋不适合呢?“李师傅,这男孩和女孩补鞋有什么区别?”“女孩手劲小,指头细,拿锥子钻鞋底手会痛,那力气还小的,连鞋底子都穿不动,那还补什么鞋,啥事都干不好。”阿紫一惊,不在问什么,干的特别卖力,一遇到老李镶鞋底子的时候就抢着镶,她呲着牙,头一愣,硬是把锥子钻了进去,只是钻斜了,还要重新来过。老李笑了,“你慢慢来,这补鞋是细活,要有巧劲,光蛮力怎么够,就算要证明什么,也得干得好,干的漂亮。”阿紫似懂非懂,黝黑的脸颊,透着疑惑与坚定。
就这样,阿紫白天学补鞋,晚上回家练习镶鞋底。学的卖力文文羡慕着羡慕着也到了自己可以学习的时候了。文山把文文叫出去,给了她一件新衣裳,就让她跟着姐姐文紫每天去镇上的裁缝店学手艺。有天阿紫给文文送东西,看到文文脚踩店里的大缝纫机,三四秒就缝好了一条边,速度之快都看不到针线,缝出来的那叫一个标志,板板正正。文文也聪明,学了一段时间,女士上衣,男士裤子都已经熟练,现在她在学西装裤的打理和熨烫。阿紫还是羡慕,那时少见的缝纫机是多么拉风,多么气派,能操作这种机器,是多么自豪的事,可惜啊,看着文文那双健康的脚和自己弯曲的腿肿大的脚,阿紫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坐上那个耀眼的位子。
以后阿紫就拼命学习补鞋,虽然她已经补出了最好的效果,已经看不出鞋子有修补的痕迹,可是矛盾的阿紫怎么会知足,她只有自责,自己没办法做出一双漂亮的鞋子,一双新鞋子。经过她之手的永远只有旧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