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僵住,眉头微皱。
这些年姜玉容颐指气使,命令他做过种种艰难之事。
可捏脚……
“院奴,你可听到小姐叫你做什么?”
旁边的人好心推了少年一把。
少年没有名字,和院里的其他奴才一样,都叫“院奴”。
等到年满十八,他们便会被赶到外院去做事。
只有姜玉容知道少年的名字。
他姓秦,乃国姓。
全名秦郁渊,郁取繁茂盛极,渊取深厚远博之意。
这是他出生时,当今圣上亲自为他取的名字,寄予厚望。
可惜后来命运曲折,他流落宫外。
明明是天之骄子,却过得连乞丐都不如,颠沛流离,温饱难足。
直到被原身捡回丞相府,他才有了栖身之地。
至少不会冻死饿死,但也过得猪狗不如。
姜玉容觉得这人挺命苦的。
可一想到他登基后的种种暴行,又只觉得他活该。
甚至恨不得再抽他几鞭子。
“跟我进来。”
姜玉容冷着脸,命令秦郁渊。
他没动,反倒是一直跪着的常珍有些着急。
“小姐,那我呢?”
“你?”姜玉容嫌弃地皱皱眉,“你太吵了,常珍,你从哪来回哪去,以后不必再伺候我了。”
常珍如遭雷劈,整个人都懵掉。
“小姐,我再也不敢了!您别赶我走,您嫌我哪里做得不好,我都改!”
姜玉容摇头,神色决绝。
她是绝不会留常珍在身边的。
常珍野心极大,又擅口舌,易嫉妒。
可以说原身的那些毛病都是常珍故意惯出来的。
她所预知的未来里,常珍会带来很多麻烦。
甚至在原身有机会逃出秦郁渊的魔掌时,常珍还落井下石,出卖了她。
姜玉容可不像原身那样会对常珍言听计从。
她只想尽早斩断祸根。
“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不许她再进我的院子。”
姜玉容叫了另外两个院奴,把常珍架起来就往外面扔。
她不是磨磨唧唧的人,也懒得废话。
院子里越发热起来了。
姜玉容抬手遮了遮额发,看向秦郁渊,命令的口吻理所当然。
“跟我进去,给我捏脚。”
秦郁渊似乎做了极大的挣扎,终于垂首低眉,跟在她身后缓缓应道:
“是,小姐。”
……
姜玉容的屋子在丞相府甚至整座京城都称得上极尽奢华。
世家千金们都只舍得逢年过节才穿的软烟罗,这屋里用来糊窗纱。
皇家只有贵人娘娘们才能用的一小块波斯毯,这屋里用来垫桌角。
更别提那满屋冰鉴、果香以及镶满华贵珠玉的柜面桌椅。
盛夏酷暑,屋内却凉爽如春。
比现代开了空调还要舒服。
姜玉容进了屋子就跟没骨头似的倚到另一张美人靠榻上。
两只脚一抬,后跟一抵,两只鞋掀飞。
直直落到秦郁渊的脚边。
他本就缓慢的身形彻底顿住。
姜玉容又催他。
“还不过来?”
“我这里酸,这儿也酸,还有这。”
她一连指了好几个地方,顺便把脚上的罗袜也脱了下来。
莹白如玉的脚趾勾了勾,刚想说放松一下。
秦郁渊忽然转过身去,语气晦涩冷傲。
“小姐大可杀了我,不必如此折辱我。”
姜玉容莫名其妙看向他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