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对面坐着的少年，这会正深深垂着脑袋，黑黢黢的短发像只刺猬，冲他们张牙舞爪。

“你们说的特殊才能...”少年缓缓抬起了头，声音清澈：“是这个么？”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原本漆黑一片的瞳孔里，此刻正绽放着如同白昼一般，炽烈凌人的金光。

......

啪！

古德里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蹭的起身，他屁股底下的那张万向轮皮椅，被腿窝用力的撞了出去，吱呀呀几番挣扎，最终翻倒在会议室纹饰精美的地毯上。

悬挂在会议桌上方的吊顶灯正轻轻摇晃着，光线穿行在被多面切割的水晶中，经过层层反射，向房间里投下了璀璨的灯光。

可在姜衍瞳孔盛放的灿金下，这座价值不菲的水晶灯具，竟被衬的如此黯淡。

一明一暗两道光影，伴随着阵阵摇曳，斑驳的洒在古德里安和苏茜微张嘴巴，挂满震惊的脸上。

“先收起来，先收起来...”苏茜深吸了一口气，在眼睛旁边比划着。

姜衍嗯了一声，轻轻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眸子里的双瞳，又回归了人畜无害的黑色。

“你...我去！”

“教授你当心！”

刚回过神来的古德里安，拢了拢西服，正准备坐下和姜衍说些什么，可谁曾想，这完蛋老头突然一个趔趄，在苏茜和姜衍惊诧的注视中，嗵一声消失在了桌沿底下。

“呃...我的老腰！”

挣扎着爬起来，古德里安生硬的舒展开因为臀部剧痛而皱紧的眉头，朝姜衍尴尬一笑。

两只手则鬼鬼祟祟的，把崩出来的衬衫下摆飞速塞进了裤子里。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症状的？”古德里安扶起椅子，顿了顿领带：“啊，别误会，我指的是，你瞳孔的颜色。”

“三个多月前吧。”

“有什么诱因么？比如，受到了惊吓、刺激，或者去过什么反常的地方？”

古德里安神色罕见的严肃，一句句的发问，苏茜则重新打开了笔记本，噼里啪在键盘上一顿猛敲，电脑的扬声器时不时响起几声收到到消息的提示音。

“没有。”

姜衍仰头打量着那座水晶吊顶灯完美无暇的打磨工艺，他要隐瞒自己其实是个穿越者的身份，尽量避开了与古德里安的对视。

“那天很平常，一觉睡醒，洗漱的时候，就在镜子里发现，瞳孔变成了金色。”

“这件事，你有告诉过别人么？”古德里安倏的警觉起来：“家人、朋友、同学、老师、医生、或者任何其他人？包括网上！”

“简历上应该已经写了，我父母两年前就去世了。”姜衍摇了摇头：“也从没和任何其他人提起过。”

“真的很抱歉，是我唐突了。”听到没有泄密的答复，古德里安松了口气：“除了瞳色，你的身体还有发生什么变化吗？比如你所说的，超能力之类的？”

姜衍没有答复，只是平静地伸出胳膊，随着眸子里再次漾起一抹金色，他的手掌上扭曲了几下，凭空出现了一颗红白配色的球体。

......

“在...在逗我吧？”

“我这是老花眼又严重了么？”

“怎么可能啊...”

“这是...”

一阵结结巴巴的议论后，丽晶酒店会议室里，响起了老头和少女带着破音的吼声。

“宝可梦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