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恪和司马昶心中都暗觉奇怪,毕竟有华老先生经年的调理,给宇文一家人打下了极好的底子,就算是受点风寒,也不会生重病的,可如今宇文信看上去象是大病一场似的,让人瞧了没法子不悬心!
“阿昶,你手如何伤了?遇到了什么事?”宇文信指着司马昶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皱眉沉声问道。
三个时辰之前,九保送来密信,因为要陪一双儿女,宇文信便没有来得及时看信,只命九保赶回去传信,要宇文恪他们停下来等一等。所以宇文信此时还不知道他的儿女们在九老山遇险之事。
“世叔不必担心,没有大碍,只是擦破了皮儿。”司马昶避重就轻的笑着说道。
“阿爷,您赶紧上车歇着,张彪张二叔在九老山外扎营等我们,咱们先赶去会合吧。”宇文恪强行扶着他阿爷的手臂,将他阿爷送上马车,又将妹妹抱了上去,却以带弟弟骑马为由,将他留在身边。
宇文信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挑起车帘,缓声道:“也好,阿恪阿瑾,你们带阿慎倩娘骑马,阿昶,你上来。”
于瑾答应一声,将小倩娘从马车中抱出来,司马昶跳下马,上了马车,车帘垂下,隔断了所有人的视线。
宇文恪和于瑾带着弟弟妹妹催马走开一段距离,宇文恪方才小声问道:“阿慎,阿爷是不是病的很厉害?阿娘呢?”
“阿兄,阿爷咳的可厉害了,有一回都咳出血了!我们好怕”小倩娘急急叫了起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惊恐哭意。
“怎会如此严重,怪不得阿爷面色腊黄腊黄的。”宇文恪心疼阿爷,双眉紧紧拧了起来。
“阿兄,阿娘病的也很厉害,阿爷说阿娘的病会过人,不让我们去看阿娘,我们都搬去九阳坞,阿娘却被留在合水坞里养病”宇文慎也急切的叫囔。
宇文恪听了这话心中一沉,却不得不强笑着安抚弟弟,缓声说道:“阿娘病着,自然要好生静养的,你们两个最能闹腾,自然不能让你们去闹阿娘的,等阿娘病好了就能见她了!”
“阿兄,阿娘到底生了什么病啊?”宇文慎拽着兄长的手臂,着急的问道。
“这个,阿兄也不太清楚,日后见了华阿翁,你们问他吧。”宇文恪摸摸弟弟的头,轻声说道。
马车之中,宇文信盯着司马昶,沉声问道:“阿昶,到底出了什么事,若无重大之事,你们绝对不会与佳娘她们分开。”
司马昶深吸一口气,将他们一行在九老山中遭遇王九匪众埋伏之事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
听罢司马昶之言,宇文信面色铁青,猛的捶击面前小几,恨声喝道:“好个梁氏毒妇,我对周氏手下留情,她竟敢如此算计我家儿女,此仇不报,我宇文信誓不为人!”
“阿昶,多谢保护佳娘一行,又杀了王九,为我一泻胸中恶气!”宇文信看向司马昶,欣慰的说道。
“世叔,您言重了,不论将来如何,保护佳娘都是侄儿心中最重要之事。”司马昶郑重的说道。
宇文信看着眉宇间多数月之前多了许多坚毅之色的司马昶,深深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头,赞了一声“好孩子!”
“世叔,侄儿担心梁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如今天下大旱,周氏王朝已经难以维继,侄儿想着,现在正是起事的好时间,还请世叔早做决断!”
宇文信点点头道:“吾正有此意,此番西行,正要联合李氏于氏姜氏陈氏等西北世家共举义旗,成大事。”
司马昶立刻在宇文信面前双膝跪倒,双手抱拳高举过头,无比诚恳的说道:“侄儿愿为世叔马前卒,为您效犬马之劳!”
“阿昶快起来!”宇文信伸手拉起司马昶,笑着说道:“阿昶有大才,岂可屈居马前卒,世叔老了,将来全靠你们这班少年郎啊!”
“世叔只管稳坐中军帐,冲锋陷阵之事让小侄来做!”司马昶笑着说道。
宇文信笑着点点头,他刚刚看向身旁小几,司马昶便飞快的倒了一杯茶,用两只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捧着送到他的面前,殷勤的笑着说道:“世叔请吃茶。”
宇文信接过茶,笑着说了一句:“你手上有伤不方便,有心孝敬世叔也不在此一时。”
司马昶浅浅一笑,面上微微泛红,有些儿不好意思。便强行转了话题,“世叔,侄儿瞧您清减许多,这一路西来,真是辛苦您了!婶婶呢,她没来么?”
低叹一声,宇文信缓缓说道:“你婶婶她留在合水坞静养,以为若非必要,便不要去打扰她的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