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又是什么鬼？

“见证奇迹，见证朝代更迭，还是见证名人名句？

“该不会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吧。”

雨继喃喃一句，有些头痛。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雨继的思绪。

“小雨子，快开门，李德嫔薨了，跟咱家去收尸。”

小李子的声音，他是冷宫一哥，是除管理太监外，最有权势的一个。

当然，冷宫并没有“一哥”这个职位，是靠拳头打出来的。

“来了。”

雨继答应一声，起身环顾一圈。

拿出验尸状，也就是记录验尸报告的册子，再推上收尸专用推车，向院子门口而去。

他这一世的身体名叫雨长河，是掌管太庙以及安葬事宜的神宫监，外派到冷宫的殓尸太监。

负责收容，看管，处理被贬黜妃嫔和太监的尸骸。

怎么处理？

给尸体化妆，做初步防腐处理，填写验尸报告，也就是还有一部分仵作的工作。

而他所在的地方，自然就是冷宫殓尸房了，被人叫去收尸，合情合理。

门扉打开，入眼是一张阴郁的脸。

雨继心里一突，尽管不属于一个管理系统，但一哥也不是现在的他能得罪的。

正准备昧着良心，拿出底层小太监的基本操守，恭维讨好两句。

不想，小李子突然上前一步，握住了雨继的手：

“小雨子辛苦了，大白天的，还要跟哥哥忙碌。”

“……”

雨继一愕，对方前后转变有点大啊。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一股恶心泛起，都成太监了，这个合适吗？

雨继脸色一沉，就要严词拒绝，我威武不能淫的好吗。

却又感觉手心一沉，有点硬。

二十两白银，没跑了。

是他近七个月的月俸。

“不是，这样不……”

话刚说到一半，原身的部分记忆画面再现。

原身也这么干过，它是冷宫潜规则的一部分，说明尸体有问题，但在可处理的范围内。

那没什么了。

人在屋檐下，绝对要低头。

“……也不是不行，小的就却之不恭了，谢李公公。”

“都是兄弟，客气啥。”

小李子脸色依旧，却是眨眨眼，一副老大我罩着你的表情，让雨继分外别扭，觉得以前的《古惑仔》白看了。

这件事情算是一个小插曲，之后，雨继跟着小李子，曲里拐弯，从一间间建造讲究，却年久失修的破败房屋前路过。

有的房屋空空荡荡，但更多的则居住着一位位，或衣衫破烂，或形容枯槁的嫔妃。

对此，雨继见怪不怪。

大周宫廷类似于蓝星古代，嫔妃一旦被贬黜，除个别特殊外，其余和贱物也无区别。

缺衣少穿，任人欺辱。

冷宫三百嫔妃，每月都有悬梁自尽，饥饿致死者。

偏偏天正帝不是个东西，年逾六旬，却精力充沛，欲望强烈。

各地秀女络绎不绝被送来，又稍有不如意，便被打入冷宫。

如此种种，还指望能有一个好的环境不成。

千里终有到达时，一炷香工夫后，他们在一处长满杂草的门扉前止步。

还未入门，已有臭味飘散。

小李子满脸嫌弃，交代一句“你处理好后续”，便一溜风走了。

雨继点头，只好一人推门而入。

刚入内里，更加浓郁的，让人作呕的气息便席卷而来。

食物的腐败味道，粪便的强烈异味，以及尸体破败后的尸臭味充斥鼻腔。

李德嫔的尸体皮肤惨白，并泛起了青色，脖子以下隐有紫红色的斑块，已有腐烂迹象。

“起码死了三四日，严重失职啊，难怪这次给这么多。”

雨继感慨一句，用布帕捂住口鼻，便开始正式工作。

并不去检查死亡原因，直接翻开殓尸状，将死亡日期写为两日前，死亡原因为“自然”。

在冷宫，“自然死亡”是一贯操作，除非尸体破坏明显，糊弄不过去。

不然，还想怎么样？

是牵累一茬茬的太监，还是将后宫的某位贵人正法。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能活得长久，对大家都好，也有的钱好拿。

书写完最重要的内容，雨继继续写写画画，把死亡状态用春秋笔概括一遍，

然后，便准备正式收拢尸体，搬运回殓尸房，再做进一步处理。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眼前一阵恍惚。

熟悉的，本该在意识最深处的【百世书】书册显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