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星期六,早上,孙也娇还没起床,李嫩就打来电话,叫孙也娇和艾问去她家吃早餐,然后帮忙布置新房。孙也娇对艾问说,“还有一个月才到元旦,这么快就布置新房。”艾问说,“提前做好准备,总比临紧临忙找不到人帮忙好。这也看出,她对婚事很盼望。”他和孙也娇起床,漱口洗面,来到一楼,花众和金丁贤也下楼来了,他们也要去帮忙。
来到李嫩家,李嫩、花宗秀、徐罗德、钱则信都在一楼,但早餐还没做好。李嫩去厨房问朱千红,朱千红说准备做好了,她向李嫩反映,有一个炉的火很红,打了多次才打着火,需要找人来看看。李嫩去大厅问人,谁懂得炉火变红的原因。徐罗德说,“可能是喷气孔被东西堵住了。”但他也不懂得怎么弄。李嫩说,“知道一个工人的电话号码,就有一个工人随时来帮手做事。不过,以前从未碰到过这种情况,我没有跟维修气化炉的工人打过交道。”艾问说,“上网查查,应该有这种服务的信息。”这时,朱千红来叫大家去饭厅吃早餐:猪脚粉。朱千红的厨艺不错,将猪脚炖好,放入河粉,大家都喜欢吃。
这时,外面传来喇叭声,“修洗衣机,修热水器,修气化炉。”李嫩说,“真是瞌睡碰到枕头,来得刚刚好,叫他进来。”钱则信连忙跑出去,把维修师傅带进来了。李嫩问维修师傅吃过早餐没有,他说吃过了。他五十多岁,眼睛转来转去,显得精明。李嫩说,“帮我看看气化炉,炉火突然变红了。”师傅说,“小问题,你给我六十块,我帮你做好。”徐罗德说,“肯定是有东西堵住了喷气孔,拿工具捅一捅就行,不费吹灰之力,这样也要六十工钱?”师傅说,“六十就是顺利的意思,我们进屋来,就希望你们顺顺利利,一点利是而已。”徐罗德还想跟他讲价,李嫩扬起头,说:“六十就六十,顺利就行。”师傅立刻走进了厨房,大家吃了早餐,都围过去,看他怎么做。他麻利地将炉脚拆了,对李嫩说,“这个炉好啊,多少钱买的?”李嫩说,“三千多。”师傅说,“现在涨价了。”他拿出一根小铁钱,往炉嘴捅了几下,就说搞定了。朱千红说,“有时打几下都不行,松手火就灭了。”师傅说,“感应针有问题。”他对李嫩说,“要换感应针才行。有六十的,有八十的,你要哪一种?”李嫩说,“那就要八十块的吧,你要做好一点啊。”师傅说,“没问题,我做得好,你介绍邻居找我做,我在专卖炉具的街上有修理铺,算是有点名气的。”艾问说,“六十是哪一种?八十是哪一种?先给我们看看。”师傅说,“信不过我?”李嫩说,“我信得过你,你就用八十块钱的。”师傅在他带来的小箱子里拿出感应针,几下就做好了。他试了一下,问李嫩,“一瓶气大概烧多少天?”李嫩说,“一个多月。”师傅说,“我有一种减压阀,你装上它,一瓶气能烧三个月。不过价钱有点贵,说出来你们又说我有心斩你,你还是去我的铺面买吧。”李嫩说,“多少钱?”师傅不回答,在小箱里拿出一个减压阀,很快就装上了,点火,看李嫩的脸色,迅速拔掉气管,用打火机去试拔掉气管的减压阀出口,说这是新科技产品,拔掉气管不漏气,安全又省气。李嫩说,“跟科技有关了,妙啊!多少钱?”师傅说,“你还是去我的铺面买吧。”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快速套上气管了。李嫩说,“究竟多少钱?”师傅说,“两百四十块钱,买的人都说好,你帮我介绍给熟人,帮我推广。”徐罗德说,“减压阀我买过,一般都是二三十块钱。”李嫩说,“一百六十行不行?加上刚才一百四十,刚好三百。”师傅说,“不行,最少也要一百八十,否则我亏本。”艾问说,“简直是漫天要价。”李嫩说,“那好,一百八就一百八吧。”师傅说,“一共三百二十,给现金还是微信付款?”李嫩说,“我扫给你吧。你留下电话给我。”师傅说,“好,好。”收了钱,留下电话号码,拿着小箱子就要走。李嫩说,“洗了手再走吧。”递给他抽纸,师傅连忙洗手、擦手,兴冲冲地走了。
艾问对李嫩说,“这个人真是漫天要价的。”徐罗德也对李嫩说,“对啊,我看他的箱子里只有一种感应针,市场价不会超过三十,他是看你好说话,才说六十、八十两种价钱,知道你肯定要高价,要好的。再有,一个减压阀居然要价一百八,太离谱了!就算市场上真有两百多的,像他这种人也不会带这么高价的东西到处跑,谁相信他啊?”李嫩扬起头,显得高兴地吐着气,又吐出她的舌头,她说,“我相信他啊,我相信他是他无上的光荣啊。你们认为我被他骗了,可能他也认为他的骗术得逞了,不自豪一辈子也能高兴几个月。他走进门,我就看出他很狡黠,为了多得几个钱而费尽了心思。你们想想看,像他这种人,天刚亮就起来奔波,有多少人相信他,理睬他呢?在大家都认为很聪明的时代,有多少人上他的当呢?他一天能收入多少呢?有我这种人上他的当,他不自豪一辈子也能高兴几个月。想想看,三百多块钱,就能让人自豪一辈子啊。对比来看,我靠着借人老板来当的根据地,足不出门,一天也能收入几千几万,拿出三百块钱,就能让人高兴几个月啊。徐罗德,你的农药厂,一年赚几千万,平均一天也有十万收入啊,区区三百块,就认为我被人大骗特骗,说得出口吗?艾问,你得了大笔钱,不肯拿出三百块做好事吗?”说得徐罗德和艾问面露羞愧。花众对李嫩说,“我敢打赌,你现在打电话给那个人,他肯定不敢接,怕你反悔。”李嫩说,“他如果不接,那就内疚一阵子的,我不打,让他高兴几个月。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再说了,帮我干活。”
红纸、彩带、彩灯都已准备好,李嫩和徐罗德将这栋小楼作为婚房,大家通力合作,将一楼二楼大厅布置美观,营造喜庆气氛。红彤彤的,引人心动。
中午还是在这里吃饭,朱千红的厨艺真是不错,八个菜都做得很好吃。花众对李嫩说,“昨天我打电话给陈总,想叫他在我那里存点钱,他说倒霉透顶,将一栋小楼输给你了,他很是舍不得,跑去看那栋小楼,听说那栋小楼要开牙科诊所,小楼是不是还在你手上?”李嫩扬起头,说:“是又怎样?”花众说,“那栋小楼办了过户手续没有?”李嫩说,“急什么?”花众无话可说了。艾问对李嫩说,“你打算开牙科诊所?”李嫩扬起头,说:“是的。牙齿对人来说,太重要了,人老了,就掉牙了,所以每个人迟早都要镶牙齿的。对比外国情况,牙科医生是高收入的,老板那就更不用说了。”艾问说,“你没有经验,不了解情况,想当甩手老板吗?”李嫩说,“对,我就是要当甩手老板,开辟新的根据地。”艾问说,“你先借一家牙科诊所的老板来当,看看收入情况。”徐罗德说,“我有三颗牙齿坏了。”艾问说,“四十多岁,坏三颗牙齿,属于正常。”李嫩说,“我母亲三十多岁就坏了很多牙齿,我小时候,经常听到她说牙痛,牙齿坏了。”艾问说,“这么说,从小你就有开牙齿诊所的打算,理想很丰满啊。想归想,真要做,要看实际情况啊。你看到牙科赚钱,很多人也是这样看的,牙科到处都是,只需租个临街铺面,投资小,收入大,很多人想是这样想,实际坚持不了多久就关门了。”李嫩说,“本来我雄心勃勃,又被你泼了冷水。”艾问说,“我不是叫你不做,我是叫你先借人老板来当,了解实际情况再作决定。”花众对李嫩说,“你的粉丝如果老人居多,开牙科诊所那就容易赚钱。”李嫩说,“我的粉丝确实老年人居多。我听艾问的,找一家比较兴旺的牙科诊所,看看情况再说。”
吃了饭,花众又想跟李嫩斗地主,艾问正想叫孙也娇回去,李嫩说,“我是想送钱给你们的,但我给了修气化炉的师傅三百块,你们都认为笨,所以我不想跟你们赌钱了。”花众对金丁贤说,“不打就算了,我们去街上买一些办喜事的东西。”
他们走了,李嫩对艾问说,“花众真是被陈总收买了。我去陈总输给我的小楼那里,对周围人说,想在那里开牙科诊所,没几天,花众就知道了,很明显,陈总一直打我的主意,而花众真是被他收买了。”艾问说,“那就不跟他们赌钱了。”李嫩说,“我不是笨蛋。”艾问和孙也娇就走了。
明珠大道的小楼,下午两点,艾问午睡起来,到一楼大厅处理他的资料。过了一阵,花众和金丁贤回来了,花众对艾问说,“孙也娇午睡起来了没有?”艾问说,“不知道。”花众说,“真想不明白,你在二楼处理你的资料不好吗?在一楼方便出去做你的事?”艾问说,“在二楼,孙也娇起来,有时看电视,有时玩电脑,有时玩手机。我在一楼,图个清静。”花众说,“你一门心思全放在医治病人上,将来肯定是博大精深的医生。李嫩心想跟你合作开一家现代化医院,很有眼光的。”艾问说,“说是容易,做却难。”花众说,“有钱不难。你得到我伯父的大笔钱,李嫩嫁给徐罗德,很快就会有亿万家财。”艾问不想说话了。花众说,“今早看李嫩对那个修气化炉的师傅,不怕人家骗她,只想让人高兴几个月,得意一辈子,跟她合作,肯定不吃亏。”艾问默默无语,不想评论。花众上楼了。
不过,她很快又与孙也娇下来了,她们要开电动汽车去兜风。艾问对孙也娇说,“不要借名头去赌钱啊。”花众说,“跟李嫩作对比,你真是一个吝啬鬼、守财奴。孙也娇运气好,牌术高,就是赌钱,也是赢家,你怕什么?”她们走后,金丁贤对艾问说,“如果有钱人都像李嫩,不在乎被人骗,一心给人高兴几个月,自豪一辈子,那就好了。”艾问说,“你们不是去买喜庆的东西吗?怎么两手空空回来?”金丁贤说,“去时她想买跟李嫩他们同样的东西,去到那里,她又想买不一样的。看了不一样的东西,她又改变主意,说现在买太早了,套间还没装修好。”艾问说,“还有几个月,到那时,她要挺着大肚子了。”金丁贤说,“我想跟你说说有钱人怎么花钱,你扯这么远干嘛?你现在算是有钱人了,听到人议论有钱人就像过敏一样。李嫩不是对你说过有钱不花等于没有吗?我们这么好朋友,说句心里话很难吗?”艾问说,“吃好、穿好、用好,有钱这样花,很合理。”金丁贤说,“你有钱不花,是不合理的。”艾问说,“别说这些。”金丁贤说,“不说这些说哪些?除了生活必需品,有钱人比一般人多花费,心理优越一些。多花费,心里更多优越感。可能对你来说,不花费,心里更多优越感。对我们这种没有多大钱的人来说,无病就当作发财了。要你每天免费医治一名病人,你肯吗?”艾问说,“你针对我干什么?”金丁贤说,“我不是针对你。天下太平的日子久了,有钱人就多了,想看他们如何花钱,是很多老百姓绕不过的话题。”艾问不语。金丁贤说,“我干扰你了。我有一个建议,你收集三十种病治疗成功的病例,不如找三十种病最拿手的三十名医生,大家一人负责治一种病,这样治疗快,又有保证,妙啊。”艾问不语。金丁贤说,“治感冒最拿手的医生专门帮人治感冒,治肚痛最拿手的医生专门帮人治肚痛,快又有保证,不是很妙吗?”艾问还是不语。金丁贤说,“跟你说话,白费心思。跟李嫩相比,你太过保守,什么都不敢行动。有李嫩带动,你才能做大事业。李嫩有心跟你合作开医院,我跟她说吧,跟你说没用。”他真的给李嫩打电话。
过了一阵,李嫩给艾问打电话,她说,“金丁贤提的意见不错啊,三十种病,三十个专门的医生,治得快又好。”艾问说,“问题是有些病人不知自己得了哪种病,不懂得找哪个医生看病。”李嫩说,“我们找三个全能的医生一起,帮病人确定得哪种病。病人来看病,就方便了。我们的现代化医院,只需三十三个医生就行。我们的医院,就叫做三十种病医院。至于疑难病症,不属于三十种病的,我们放弃。”艾问说,“医生能放弃病人吗?”李嫩说,“无法确定是哪种病,胡乱开药方,就是拿病人的健康开玩笑。放弃就是尊重,病人会理解的。”艾问说,“开办医院的事还远着呢。”李嫩说,“什么远着呢?你借给我的一千万,就算入股了,我也投资一千万。你现在的工资还不到一万,你想干到退休?我们的医院建立起来,收入远超你现在。”艾问说,“你说徐罗德的农药厂,一年收入几千万,你嫁给他,可能他要你帮他管理工厂了,还开什么医院?”李嫩说,“他恨透了投机的前妻,我赌钱他也很反感的,只不过我借钱给他,拯救了他的工厂,他才容忍我的行为。他敢让我管理工厂吗?他干他的,我干我的。”艾问说,“你还给我商量的余地吗?”李嫩说,“你舍不得放弃几千块钱工资?”艾问说,“看情况吧,不说这些了。我看你现在最急切的事是搞好你跟父母的关系。上次孙也娇母亲出面,请你父母吃饭,他们能跟你坐在一起,尽管他们不说话,也是释放出好的信号。你应该有所表示啊。”李嫩说,“好吧,我叫他们到我这里吃晚饭,看他们肯不肯来。你和花众他们也来我家吃晚饭。”
挂了电话,艾问对金丁贤说,“李嫩叫我们去吃晚饭。”金丁贤说,“她对我的建议很赞赏,是不是?”艾问说,“你们想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