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水帘洞。

“沃日，辕！”一只毛发灰白的猴子看着孙辕说道。

“以后不能叫‘辕’了，我化形成功，从今往后十万年，诸天仙佛都会记住我的名字——猿神！”孙辕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

灰白猴子这才意识到，化形猴子和普通猴子的区别，不仅仅是在外形上......

深深的失落席卷了他，也席卷了花果山的每一只猴......

“这个名字不吉利。”

“为什么？”孙辕看了眼旁边的小猴子，“你不觉得很神气吗？我将来必定要一统猿族的，这个名字很合适。”

“太神气的名字都没有好下场。”小猴子童言无忌，却是把旁边的灰白猴子吓了一跳。

“不可能，你看那些仙佛的名字，一个比一个神气，不照样高高在上？”

“他们是仙，他们是佛，你是妖。”小猴子跳到孙辕肩膀上坐下，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妖怎么了？妖也能成仙、成佛。”

“灰白爷爷说他们那不叫成仙成佛，是当坐骑，是做走狗，很多妖都不想上去，是被逼的。”

孙辕沉默不语，他心里其实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小猴子见他不说话，又扒到他头顶说道：“你别做梦了，化形的妖太多，你算老几？”

“总会有机会的，像大圣爷那样。”孙辕蹲了下来，神情有些沮丧。

“可大圣爷死了。”灰白猴子走过来蹲在他旁边，咬着牙冷笑道。

“真死了？”孙辕不相信。

他来自2077年，因为一次手部运动穿越而来，成了花果山的一只天地石猴，作为后世人，大圣爷在他心里就两个字——牛犇。

所以他一直不相信‘大圣死了’这种说法。

“大圣没死！”小猴子趴在孙辕头上，对着灰白猴子龇牙咧嘴。

“就是。”孙辕点了点头，顺带把小猴子甩了下来。

“没死？那你们说他去哪了？”灰白猴子吼道，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的小猴子一溜烟又窜上了孙辕的头顶。

“大圣不是在如来手下干活吗？怎么就死了？”孙辕将小猴子薅下来抱在怀里撸了撸。

灰白猴子瞪了眼小猴子，轻叹一声，说道：“他早就死了，那斗战胜佛不是他。成佛...成佛，佛是什么？佛是虚无，是四大皆空，没了七情六欲，他还剩什么？人有人性，神有神性，佛有佛性，妖难道就没妖性了吗？没了妖性，还算是妖吗？”

孙辕站起身来，低语道：“没了妖性，就不是妖，不是妖，便能成佛，有血有肉的妖成了虚无的佛。妖身消亡，成就佛心，那...不是天地所期。”

“对喽...对喽...不是天地所期，亦不是他所期。天地石猴，天为父，地为母...”

“这个我知道！”小猴子扒开头上的怪手叫道，“天地石猴，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

“你不是老三，你是老六，前面还有五个。”孙辕使劲撸了撸，“灰爷，那我...”

“去拜师吧，都化形了，不学几招怎么出去混？”

“你答应了？”

“我又不是你爹，关我毛事。”灰爷说完，原地一转，便像土地老头那般遁地离去。

孙辕跟怀里的老六大眼瞪小眼，随后一人一猴笑成了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六使劲摇晃着猴脑，试图将孙辕的怪手甩下去：“你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撸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