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亮起,王语嫣的眼里已经噙满泪水,我默默递给她一块早已准备好的新的手帕,她低声说了声谢谢,接过去擦净了泪水,我们走出了电影院。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沉默,我也不敢讲话。到了她楼下,她突然问我:“如果当初阿郎不害波波伤心,他们一家会很幸福,对吧!”
我想了一下:“人都会犯错,对吧?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错了。”
“嗯,谢谢你。”
“谢什么?”
她不再双眉紧蹙,变回了原来那个大方开朗的模样,笑着道:“谢谢你请我看了这么好看的电影呐。再见。”
于是,我目送她上楼,像每天一样。
回到家时,老妈告诉我,马谡来电话了,留了个电话,让我回。
我拨过去,是一医的电话,电话那头的马谡显得很着急:“你快到医院来,陈赫闯祸了。”我撂下电话,向老妈说有同学住院了,我去看看,下楼骑上自行车赶到了一医。
事情是这样子的,陈赫也与王语嫣她们一级的有个女生,叫甄嬛的要好(王语嫣与甄嬛同班,但是不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今天晚上,陈赫和许褚上游戏厅玩,碰到了也是上一级的喜欢甄嬛的一个男生,叫龚旺。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陈赫与那男生起了言语冲突,很快就演变成了肢体冲突。本来两人打打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有证明是那个男生先动的手就可以了。
但是,往往就怕但是,许褚同学是个仗义的壮士,不帮陈赫,他手发痒;他一介入,问题来了,龚旺同学哪里是他的对手,马上到了需要送医院的地步,头上豁开了个大口子。
为什么马谡要给我打电话呢,因为一医像是我家开的一样。倒不是我是院长家亲戚,而是医院好多老资格的医生护士要么是我爸战友,要么是我爸妈小时候的街坊邻居。
我赶到医院后,与马谡商量了一下,进了急诊室。当班的外科医生是位年青医生,我不认识,赶紧打了普外科主任的电话:“吴伯伯,我是冰颖,有事麻烦您。”
主任姓吴,跟我爸是战友,关系很铁,工农兵学员上的医科大。吴主任了解情况后,放下我的电话,很快就打到急诊室,给那个年青医生交代了一下。于是,医生在伤口的描述上记录的是“2.5公分”,超过三厘米,按照刑法,就构成了轻伤,可能要负刑事责任。
处理完病历的事,马谡又出面和龚旺商量善后事宜。这可不比上次对王莽,这次我方伤了人,要低调一点。
“龚旺同学,实在对不起,把你伤成这样。”
龚旺被打得也有点怕了:“你们说这么解决吧。”发生此事之后,他再见许褚就绕着道走。
“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们赔一点钱做补偿,你呢,受伤后上学不方便,就请一周假在家里好好休息。病假条已经开好了。”
龚旺他也不希望这事惹大,很快答应了。于是我们几个开始筹钱。马谡找他妈骗了五百,陈赫拿了三百,许褚口袋里只有一百,请完王语嫣看电影我口袋没钱了,转身进去找刚才的医生借了一百,凑够了一千,给了龚旺。下楼拦了辆的士,把龚旺送回去了。龚旺的单车,就锁在了一医的家属楼自行车棚里,那里有保安,不会丢,我们领了个取车的铁牌牌,一周后交给了龚旺。
事情处理完,快十二点了,我们四个站在大街上,口袋里没有一分钱,连啤酒都买不了。我们决定还是找个地方坐坐,总结一下今天这种情况。
马谡同学一般主导发言:“许褚,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冲动。你看看,陈赫揍那小子,会吃什么亏。您老先生非要出手,搞得血溅当场。”
许褚也有点后悔,低着头不说话。陈赫也不好意思,一千块钱呐,在那时可不是小数目,抵得上我爸妈两个多月工资。
陈赫说要尽快还钱给马谡,马谡说钱不着急。马谡是个很奇怪的人。我上次去他家,给王语嫣打了一会电话,时间稍长,就被他骂——他确实很心疼电话费;但是,一旦遇到同学有急事需要借钱,找他总没有错。
又待了半小时,第二天还要上课,我们各自回家了。回家后老爸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把实情告诉他了,因为吴主任迟早会告诉他。他听后,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明天还给那个年青医生。我睡觉前,他又补问了一句:“你没有类似的事吧。”
“没有!”
第二天下晚自习后,王语嫣在路上等我,问我关于龚旺的事情。我一五一十地都告诉她了,她叹道:“你们男生,天生都喜欢打打杀杀吗?打赢了人家女生就会喜欢吗?”
“或许是动物的本性吧。上次我看《动物世界》,连平时温顺的公羊都会为求偶而拼得你死我活。”其实,我的心里有一套弗洛伊德的理论,但是此套理论不仅晦涩难懂,而且极易被王语嫣误解为变态,所以我就憋住了没有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