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乌云压境,天空看起来压抑又危险。地面上茂密的树林也杀机四起。
黑水村,一个偏僻且交通不畅的小渔村,背山面水,但是山脉贫瘠,水深无鱼,实在不是一个能够活命的好地方。
因为穷困潦倒,黑水村很快被一个神秘的教派占据,村民们也纷纷转为教徒,贡献着能够贡献出去的一切,以此领取教派散发下来的食物。
砰砰砰——
寂静的深夜,有一户农家木门外头,有人在敲门。糟木门被砸得哐啷哐啷,几乎要散架。
“快!快点!好不容易你家男人被选上了!你们倒是快点儿啊!”外头的人大喊着,神色紧张,“不能误了吉时!”
院内,一个干瘦的青年欲言又止,对着妻子哀叹道,“为何一定是我?咱家不是出了一个圣子了吗!圣子为什么不能庇护我?”
他的妻子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神色冷淡的看着他,“这是神母的旨意。”
妻子的相貌在昏暗的烛火面前亦是难掩的貌美。她怀中的小孩子,更是玉雪可爱,正是被教派选中的圣子。小孩不明白被选中的意义,但是看到父亲的忧愁与哀惧,不由脱口而出,“我不要爹被选中!我要爹爹陪着我!”
青年的妻子大惊失色,手上不自觉用力掐着孩子的胳膊,“你在胡说什么??!!你爹被选中侍奉神母,是他的幸运!怎么可以拒绝圣选!而且你可是圣子!圣子已经不是我们这种卑贱之身的孩子,而是神母的孩子!你做事只需要顾虑神母的旨意!”
“疼!”孩子使劲儿想把胳膊抽出来,然而他的母亲抓的太紧,几乎要掐破皮肉,他小脸皱起来,嘴巴一撅,就要哭出来。
干瘦青年连忙接过孩子,颠了颠,哄道,“不哭不哭!宝宝最乖了!别怕、别怕!爹……爹愿意去侍奉神母!没事的,不过是早一步去而已!”
说着说着,孩子倒是不哭了,青年眼中却隐隐有泪光在转动。
青年的妻子一脸欣慰,“正该如此!这本是幸事才对!要高兴啊!”
青年看着妻子,深深叹了一口气,“也罢,左右不过是一条贱命,能为你们挣得一点容身之所,也还算值当了,不枉我爬山涉水带你们逃回老家了!”
孩子不明所以的看着亲爹,似乎感觉到什么,而青年的妻子神情则变得复杂,盯着青年,缓缓道,“你一路走好!我们娘俩会好好的活着的!”
青年整理了一下因为衣服下摆的褶皱,微微颤抖着,打开了几乎要破掉的木门。
门外的村民一脸欣喜,“二弟,你可算出来了,婆婆妈妈的,跟你妻儿道别哪里需要这么长时间!赶紧跟我走,误了吉时咱们大家伙儿都担不起呀!”
干瘦青年胸口起伏了几下,缓缓呼出一口气,“你说得对,大哥!我们走吧!”
身后,青年妻子带着孩子在后面目送青年随着村民离去。脸上逐渐显露出伤感。她怀里的孩子却仿佛有了不祥的预感,突然开始大吵大闹,“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侍奉神母!我要去!我要跟爹爹一起去!我是圣子!你们不能违背我的命令!我要去!!”
青年的妻子几乎抱不住挣扎的孩子,手一松,孩子就落下来,他的脚刚落地,整个人就弹了出去,直奔干瘦青年与村民而去。
干瘦青年厉声呵斥,“回家去!”
村民们则面面相觑,干瘦青年的大哥拽了拽干瘦青年的胳膊,“他是圣子,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你不可不恭敬!”
孩子连忙趁机死死抱住干瘦青年的大腿,“我就要一起去!”
村民们互相看了一眼,最后由干瘦青年的大哥拍板决定,“圣子的命令不能不从,你们两个,抬圣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