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几个说着说着就说到小幺,熹光就说,“我和你姐夫准备把小幺带过去。”
“行么?还是别了吧大姐。小幺在乡下养疯了,我怕他到了城里给您和姐夫惹麻烦。对了,小幺呢,又去哪儿疯了,这都天黑了还没回家。”
熹光先道,“不怕他闯祸,敢不听话敢招猫惹狗到时候让你姐夫教训他。”又说,“这家伙欠收拾,我让你姐夫把他丢到军营去参加训练了。”
月光:“……”
明光:“……挺好的,他确实该练练了。”
“是吧。反正他现在还在放暑假,有一个月的假期呢,干脆就让他在军营好好度过这一个月算了。臭小子就是精力太旺盛,把他送去军营正好,训练的多了,身体累了,就没那么多馊点子坏主意了。”
月光:“……”为兄弟点蜡。
转眼就过了二十多天,傅斯言的调令下来了,他需要即刻启程去京城军区报到。
好在熹光早有心理准备,这些日子除了辞去医院的工作,其余时间都在收拾东西,如今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动身。
小幺因为姐夫即将去京城终于得到解放,从部队回家了。
本就黑的黑小子因为在部队被暴训了一个月,如今更黑了,黑的身上泛着油光,看起来竟然还挺好看的。
小幺见到兄姐如何激动且不说,又如何偷偷控诉姐夫不人道也不提,只说他得知自己竟要跟着姐姐和姐夫一起上京,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
忽喜忽悠,忽乐忽愁。
一张黑的发明的小脸上出现那么纠结的表情,也是可笑的很。
后来小幺私下和熹光说,“能去京城简直激动的要死,毕竟现在大家伙的梦想都是去京城,看天安门,看毛。可是一想到,我这一去就住下了,且可能长久生活在姐夫的眼皮子底下,我就发愁,愁的连去京城的喜悦,都从十分,锐减到一分。”
从十分到二一,由此可见元帅大人对小幺同志造成的心理伤害有多大。
但是熹光会同情这小子么?
绝逼不会的。
她只是“爱怜”的摸摸小幺的脑袋高兴的说,“这样就挺好。保持你的一分高兴,这样进京了才不至于露出土包子进城的傻样,才不至于让京城的人民嘲笑你。”
小幺:“……”这真是我善解人意的大姐么?突然好想哭是怎么回事儿?
几人乘坐火车去京城,月光和明光特意请了假来送。
熹光看着眼前的大姑娘小伙子,心里一百个舍不得,有心想把两人也带去京城算了,明光却一眼看出她的心思,笑着说,“大姐火车快进站了,你们赶紧去排队吧。”
又道,“大姐你要是想我们了,就打电话过来。我们厂里都有电话,平常接电话方便。再不行就写信,有啥想说的,您都记下来,我和月光也会经常给您回信的。”
絮絮叨叨的,每人似乎都有说不尽的话。可火车已经进站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熹光几次张嘴,最后啥都没说出,只在进站时突然跑回来,一遍又一遍的叮嘱两个大的,不要放松学习,即便下班了再累,也要经常把书本拿出来翻看翻看。
她还想告诉他们国家会恢复高考的,他们会团聚的。可明光已经牢牢握住她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说,“大姐别说了,我都懂。你放心,我和月光会好好看书,不会把知识点遗漏了。大姐等着,……等我们去找你。”
熹光的泪啊,唰一下就落下来了。
明光就笑,“大姐快别哭了,姐夫过来了,看我把您招惹哭了,姐夫会揍我的。”
傅斯言果真已经走过来了,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牵过之前被明光握着的那只手,好像还用手狠狠摩挲了两下。
熹光感觉疼了,瞪了一眼过去,“你不会轻点啊,我皮都都被你搓红了。”
“还有心情大呼小叫,看来是不伤心了。”
两人说着话就进了站,坐上了火车,去了京都。
几年后,四人帮到了,高考恢复了,熹光第一时间将收集到的所有有关高考的书籍,一股脑邮寄回去。
这一年年末,月光和明光打来电话,说他们考的很好。两人的志愿都是京城的大学,如果一切顺利,他们觉得来年就可以在京城一家团聚。
来年正月,月光和明光同时收到了通知书,两人同时被京都排名第一第二的学校录取。
小幺和熹光去接的火车,看着衣着光鲜,满面自信走来的一对男女,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
几人见面少不得泪眼汪汪,可惜还没来及得表达激动的心情,就被小幺这个扫兴的搅散了。
月光和明光瞪着小幺的眼光就有些不善,两人恶狠狠道,“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鬼样子,能学得讨人喜欢点不能?”
小幺无语摊手。
哭来哭去是干啥啊,矫情不?
这熊孩子天生泪点低,好像根本不懂这些情愫似得。
不过如今他也大了,也终于可以脱手了。这小子考上了军校,之后有国家教训他,几个兄姐表示终于解脱了,这实在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