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又不虎,明知道没人进出谁还傻守着!人家是仆人又不是傻子。”
上官玉珠撇嘴怼道,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
“你这丫头的嘴是被磨刀石磨过吗?又尖又利,你见天的光耍嘴皮子有什么用?”
“先生说学生里面最不服管教的就是你。”
“不思进学,在学堂天天就知道对着先生梗哒。”
“在家就是对着母亲姐姐梗哒……”
尹凤华气无处撒,想拍几把故意气她的上官玉珠,可人家一跳老远躲开。
“他才是一块老朽木疙瘩,他只偏心侯府的那几个姐姐,那样的狗屁先生我才懒得和他学东西。”
上官玉珠跳远又开始叉腰吼,母亲偏心,先生偏心,祖母偏心,哪有好人?小丫头在那气鼓鼓的也生气起来。
不对,有一个好人,她的三哥最偏心她。这是她灰暗世界里唯一的色彩,当然父亲大人有时也还好。
“那你索性不要去人家侯府进学好了,我今日去侯府,就是去商量你们先生六十大寿之事。”
“顺便也说了你不思进学这事,省得两相生厌。”
“上官玉珠,今儿这侯府你去还是不去?”
尹凤华也掐起腰得意的吓唬自己的小女儿。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当然老木头疙瘩当祖父也行,所以今日侯府女儿还是要去的。”
上官玉珠:我不去怎么见我的三哥,男女学间可是分开的。每次都是三哥偷偷跑出来见她,几次被抓到都被两面先生双重责罚。
今儿可以光明正大的见,不用翻墙也不用爬狗洞,干嘛不见?
“小姐”
上官玉蕊身边的大丫鬟金花,比上官玉珠身边的冬青稍长两岁,先从伯府的东角门跑了出来,将手里的一个荷包递到她们小姐手里。
“呀,二姐荷包上绣的不会又是别野,不对,是开在浚野里的花蕊吧?”
侯府二房长子的名字便是慕容浚野,她这二姐心仪之人。
“上官玉珠!”
伯府二小姐巷道“虎吼”,震得无边秋叶簌簌而下。上官玉珠夺冬青手里的蛐蛐笼就开始狂奔。
二姐衣裙华丽繁复,是跑不过她轻便衣裙的。在费力提着裙摆追了一段,上官玉蕊哈腰猛喘几口粗气,看着也停下来对自己猛吐舌头的臭丫头。
“母亲!”
上官玉蕊回身冲尹凤华使劲跺脚扭着身子。
“母亲!”
上官玉珠在大前面学着她撒娇的样子。
“你们两个冤家啊,一会到了侯府再这样没规矩可是不成的。”
“过后让你们祖母知道,她还不知道要怎么磋磨咱们娘几个。”
“彤彤,要是你再如此气你二姐,我就让牡丹带你回去。”
尹凤华此刻真冷下了声音。上官玉珠赶紧立定站好,规规矩矩一丝不苟的给她的二姐姐屈身行礼赔罪。
端的倒是正经嫡小姐的规矩模样,合着人家小丫头不是不会她长姐淑女那套,而是懒得做淑女那套而已。
看着上官玉珠正经八板大家闺秀的模样,那母女俩对视一眼竟无言以对。
“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上官玉蕊被尹凤华牵着手,路过等待的上官玉珠时,附在她耳边挑衅的说道。
“……”
上官玉珠轻扯了一下嘴角回礼,然后莲步轻移跟在母亲,二姐和嘻嘻笑的少弟身后。
淑女是淑女,只是身前双手交叠下换来换去的蛐蛐笼,怎么看怎么违和。
她身侧的牡丹嘴角抽了抽,最后没忍住开口:
“三小姐,要不奴婢帮您拿着这个笼子吧?”
上官玉珠抬头看了牡丹一眼,她是阖府上下一众丫鬟里,最成熟稳重心思深沉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