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一行人,已于当日到达池州。
按常规的行程,怕还要再晚一天,因为周哲嫌马车颠簸,太辛苦也太累。
每日只走不到四十多里便停下,在驿站大吃大喝,和随行的亲卫赌钱作乐,睡得晚也起得晚,因此走得十分缓慢。
但当周哲接到家里三百里加急书信时,他着急了。
他收起纨绔作风,也不赌钱喝酒,也不晚起,这才提前一天赶到池州。
受郑俭的邀请,周哲当日就暂时下榻在郑俭的宅邸中休息。
郑俭安排家仆伺候世子洗漱,自己则告个罪,先一步去见了郑老太爷。
郑俭的心里没底,若周煜真如信上所说,要去扬州者其他地方卖酒,那江宁那块地就对他毫无意义。
所以,他在老爷子这边,也打算先不能松口。
郑俭见到老太爷后才知道,原来弟弟郑朴的后台是庆王世子,如今也已到达池州。
老太爷对他冷言冷语,逼着他放弃家业。
郑俭在老太爷面没有表露出自己的担忧:“父亲,江宁的那块地太偏僻,而且盖一处院子也不够大,所以价格……有些不太合适。”
郑家老太爷眉毛一竖,瞪着郑俭冷哼一声:“那你想怎样?直说吧!”
郑俭微一迟疑,身子一躬:“若想让我交出店铺,二弟怕还得再加五万两。”
“什么?五万两?你疯了?”
老太爷很生气,下了逐客令将郑俭赶出了门。
郑俭不是真的要那五万两银子,而是用此来拖延时间。
……
回到家里,郑俭见丫鬟小白,对世子周哲怒目而视却不说话,不觉有些诧异。
郑俭一问才知,原来世子见自己女儿美貌,出言不逊,被女儿给骂了几句。
郑俭琢磨了一下,还是假装不知道最好。
眼下他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说,还谁也得罪不起。
“殿下,刚才老夫去处理了些家事,让您久等了。家里的下人没规矩,若怠慢了殿下您不要介意……”郑俭对周哲拱拱手。
周哲轻哼一声摆了摆手,眼睛却瞟向后院的方向。
郑俭心中微凛,又惊又喜,难道是殿下看上老夫的闺女了?不过这都没谱的事,还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再说。
他一脸笑容看向周哲:“家父说,我二弟好像也找到个厉害的后援。”
“嘁,什么人敢和本宫比尊贵?是哪个大户还是哪个太守?”
周哲的口气很不屑:“带他过来,小爷看看谁脸这么大。”
“殿下,是庆王世子。”郑俭对周哲眨了眨眼,低声说道。
“谁?”
“殿下,是庆王世子……”
周哲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嚣张,顿时就有所收敛。
没想到,对方找的也是位世子,身份和他一样。
唯一的不同,皇帝只有他一个亲侄子,其他都是堂兄弟的孩子,只有个挂名爵位,在他眼里屁都不如。
“庆王世子?他来池州干什么?也和你家业务有来往?”
周哲皱着眉头看向郑俭。
“该是和老夫的二弟有来往,老夫对此一无所知。”
郑俭躬身对周哲解释:“据说,对方一来就打听下河村庄子,听说就刚刚才从那回来,这已是他们去的第二次了。”
“员外的二弟,在村里也有庄子?”
“哪有什么庄子,老夫的二弟,在村里连根毛都没有。”
“那就怪了。”周哲歪着脑袋寻思片刻,“别是那混蛋,也看上小爷的生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