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露坐在床边，嘴角挂着笑意。

虽然时间很短，但今晚的经历令她十分留恋。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怀地笑了呢？

她撇过头，看向手边的吉他，回想着明天继续练习的约定。

忽然，她抬起头。

苏雨露的身影模糊了一瞬，再度清晰时，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魔法少女露菲。

她的龙瞳闪着危险的光芒，警惕地看向卧室窗户。

一道血红色的幽影浮现，铁锈味瞬间充盈了整间卧室，恐怖的哀嚎于空气中回响。

冷色的墙壁迅速变得斑驳，墙皮脱落，衣柜和书桌发出朽烂的霉味，仿佛在废弃的杂物堆里经历了数年时光。

身处的环境大变，但露菲丝毫不惧。

她露出饶有兴致的微笑：

“有事想和我谈谈吗？可我家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堆没什么用的小药瓶，实在不便待客——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好。”

……

……

无人的大街上。

露菲用目光审视着与自己同行的那个女孩。

她穿着一身居家风格的黑色长袖洋装，衣领处是精致的白色蕾丝，领口和袖子上部装饰有红色的蝴蝶结，裙底也是红色的褶边。

她穿着黑色的小皮鞋，左腿光洁白净，右腿上却缠满绷带，隐隐透出血迹。

她肤色苍白，头发也是死寂一般的灰色，偏偏双瞳红得像血，如漩涡般带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和自己是同类，是魔法少女，露菲看见她真身的第一眼就感应出来了。

但是，她和自己又完全不像，各种意义上的不像。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居然也是魔法少女。”

她本能感觉对方更接近恶鬼，怨灵，是非人的存在。

“不用怀疑，我的本质就是一头恶灵。”

镜璃提起嘴角，红色的眼瞳中分不清情绪。

露菲微微点头：“……还真让人意外，我本来以为魔法少女都应该是人类才对。呵，魔法少女，和动画里演的一点都不像。”

“当然，这只是个称呼而已。我是恶灵，充盈全身的都是咒力，可不是什么不知所谓的魔法。或许在旁人眼中，我们的力量和魔法无异，但我可不是那种五颜六色的小女孩。”

露菲点头，她对此深有同感。

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自认为自己使用的是言灵之力，是龙类操控现实的天然权柄。

理论上，无论叫她混血种、龙血者，还是龙族血裔，都更为恰当一些。

但她又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叫做魔法少女。

“当愿望与执念凝聚成型，未知的奇迹赋予了我们这幅躯体，我们就变成了魔法少女。说不定，魔法指的是这个环节，和我们的力量与出身并不相干。”

“或许吧，谁知道呢？”镜璃只是笑笑，“这对我们来说有影响吗？”

“没有——所以，你主动找我见面，是想和我谈些什么？”

镜璃走在前方，在一盏路灯下站定。黄橙橙的灯光耀眼，但照不出她的影子。

她微斜着转过上身，光线使她的半边脸颊更显苍白。

“我不关心你为什么变成了魔法少女，我也不在意你的身世和过往，你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

“但我只在乎一个人——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