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对索伦笑笑，随后，经过不长的交流，卡桑德拉模样的女孩便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索伦胸口，变回了那个飘在灵魂小龙边上的卡通模型。

说起来，女孩也听不懂自己的话，怎么知道芮恩是替自己下达命令的？索伦想不明白，但他也没有深究，毕竟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

先前索伦的确怀疑过，自己的灵魂异变会不会带来灵魂的背叛，但随着时间推移，灵魂一直安安静静，和没有变化前一样。再加上他虽然没有找到灵魂相关的研究资料，但翻到过有关潜意识的资料，上面有什么身体统一性的说法，说身体每一部分的潜意识都会自然趋向保护整体，经过实验哪怕异变的肢体，在不受外界控制的情况下也一样。

当然如果受外界控制，肢体确实可能自己伤害自己。但是索伦觉得，假如自己的灵魂已经被人控制，那怀不怀疑，挣不挣扎也都一样，都是任人摆布了。

自己现在更需要的，是熟练掌握这种新出现的力量，以应对随时可能来袭的石像鬼。

窗外，天空已然昏暗下去，没有一丝光线。从房间之内望去，只有彩绘玻璃自身的色彩，以及背景之中，没有任何分别的黑。但，公馆内外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无论外面多么糟糕，脚踩着柔软的羊绒地毯，沐浴着暧昧的柔和灯光，享受着拂面的暖湿水汽，总是那么地让人舒适，让人安心。

少女看着面前默默思考的男人，突然感觉，好有一种日常的温馨。她笑了笑，没有打扰对方，只是默默走到床铺旁，靠着墙壁坐了上去，两条小腿自然伸直。玲珑的脚趾一张一合，透过缝隙，是男人并不宽阔的背影，看得芮恩有些发愣。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

对于自己的家庭，芮恩没有印象，只记得，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只有教会福利院的修女，以及来来去去的流浪猫会陪着自己。福利院没什么不好，但对于里面的孩子来说，也没有什么美妙时光，不是打扫卫生，就是要背经书，又或者听修女阿姨讲一些无聊的故事，只有晚上回到宿舍，自己才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发发呆。这是自己最放松、最幸福的时候了，却也还是会被吵闹的同宿打断。

自己那时就会幻想，假如能有一个完整的家，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就可以一直这样，坐在这里，什么也不用做，看着一边的爸爸妈妈发呆。

可直到自己长大了，为教会工作赚到钱了，可以独自租住在公寓里了。当那一天，自己请了假，坐到公寓的小床上，打算这样舒舒服服地过一整天，让幻想飞到最远最远的地方。却不知怎么，哭了起来，哭了好久。

那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需要的，不是一个独处的空间，而是，一个家啊。

好了芮恩，不能再想了，再想，就要哭出来啦。

少女收起心思，努力地想要转移注意力，拿起床头摆着的一本书就翻了起来，只是翻了两页，又怎么也翻不下去了。

她看到了祈愿术。

这正是她先前在看的书籍。

芮恩猛地把书本合上，放在一边，双手抱住缓缓曲起的腿弯，把整个脑袋都埋了起来，遮掩住有些泛光的眼睛。

真，真是的，怎么连这个都想到了啊，这个家伙——

少女渐渐不再动弹，房间也慢慢地陷入了沉默。

许久，许久之后，索伦忽然面色扭曲，发出一声刺耳的尖笑，却又立即收住。他满意地点点头，掌握了挑动情绪的同时也能学会抑制，这倒是额外之喜。

其实如何使用力量，索伦大可让芮恩直接问，但他还是没有这么做。当初探索如何操纵藤蔓，自己没有这种条件，只能凭着学者的直觉一点点摸索。但是，这样由自己摸索出的方案，同时也是最让自己舒服、最适合自己的办法，比自己后来掌握更多知识之后重新推演而出的还好。因此这一次他也决定自行摸索。

虽然耗费的时间久了点吧，自己也没注意，可能有好几个小时了。但这也算快了，藤蔓那次可是废了好几天，而且这次的成果也颇为喜人。自己现在既可以短暂地强化身体机能，又可以简单的操纵情绪，至于挑动欲念的能力，对石像鬼应当没用，就留到以后吧。

他转过身，想要上床休息，却发现了正坐在上边直愣愣望着自己的芮恩。少女正抱着双腿，由于角度问题，索伦能透过裙底一直看到腿弯之下的大片雪白，却又被不识趣的布料挡住最为诱人的风光，让人难免心生遗憾。

“你还不去休息吗？”

喉结不住滚动，男人有些艰难地移开视线，对着少女发问。

“嗯好，我们休息吧。”

芮恩也有些害羞地也挪开视线，看向了红色的地毯。

“我的意思是，你不回去休息吗？”

“嗯？”

少女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声音带了些犹豫。

“不是你让我晚上在这里吗？还用了那个，那个要求。”

索伦终于明白了，感情她把自己的要求当成了要做那种事情啊，怪不得当时那么慌张。只是，她现在怎么这么坦荡，难道是起了什么心思，想试探些什么？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晚上有个抱枕也不错，只是，还是得要敲打她一下啊。索伦的目光有点冷下去，却也很快恢复正常。

“哦，我有些忘了。”

他自然地走上前去，点了一下蒸汽核心关闭吊灯，然后便上了床，把有些紧张的少女揽到怀里。不过一做完这些索伦就后悔了，他还以为自己和卡桑德拉那时一样，却忘了第七龙首唤醒的影响，只感觉身体忽然燥热起来，迫不及待地就想进行下一步。他只好暗自压抑，苦笑今晚怕是难挨了。

其实索伦并不想占有这个少女，一来他从小所受的教育并不支持他违背少女意愿做那种事情，二来，他也还会有种背德感。

只是索伦还在抑制自己，女孩却靠了过来，手臂蜷缩，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

看着芮恩毛绒绒的脑袋，索伦忍不住咬了咬牙。这家伙，看到自己都在忍耐了还不老实，真是应该敲打敲打了。

“芮恩，你还记得我有第四个要求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抑气息。

“嗯。”

女孩的低低的嗓音随后响起。

“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你要再答应我十个要求，向神明发誓，不得违反。”

没错，索伦之所以坦然地告诉对方自身状况，又放心地让对方参与实验，并不是对方答应保密就结束了，而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彻底掌控这个天真的教士，让她成为自己在教会的一颗棋子，并永远也无法背叛。

“你不可向我说谎，不可违抗于我，不可以任何形式企图伤害我，亦不可——”

“我会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做到的。”

没有慌乱，没有恐惧，少女在怀中的身体依旧柔软，甚至没有半分不安的颤抖。她只是打断了索伦的话，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直直望着对方，语气认真，却又温柔到了极点。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不会离开。”

什么心意，什么东西——还没等索伦反应过来，少女便直接吻了上来。唇瓣一触即分，只留下令人贪恋的温润触感，以及难以言喻的香甜气息。

“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记得，温柔一点。”

索伦只感觉小腹内的火焰再已无法压抑，他猛地翻身，在芮恩啊的惊叫之中，死死控住她的双手。

“你真的想好了吗？”

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有等待回答，男人便俯下身子。

熟悉的惊叫再次响起，索伦却一点也不觉得刺耳，更不觉得心烦，相反，他很喜欢，非常喜欢。就连肩膀被咬住的刺痛感，都不想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