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昨夜平壤城下了一夜的雨,早上才刚刚停歇,水滴从大帐沿上滴落,发出一阵阵的叮咚声音。
京畿道大将军李知贤最烦下雨天了,潮湿,闷热,而且还极容易招惹蝇鼠,最让人烦心!
而且,这一次不仅仅是天气的原因,对于未知的在宣州的那股明军,李知贤也是心中莫名的感受到一阵阵的恐惧。
在出军的时候,李知贤曾进宫面见国军李倧。
当被李倧问及自己的胜算有多少时候,李知贤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无从回答。
毕竟,对手是已经将满清皇太极和多尔衮都打的满地找牙的明军,其统帅更是其中佼佼者的曹变蛟。
李知贤心中不止一次的腹诽:这并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较量,区区弹丸小国的朝鲜何必和大明作对呢?自己坤儿大小的地盘,也敢和中原王朝对阵?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而且,虚与委蛇不是那些文人最为擅长的技能吗?
为什么不和那曹变蛟报之以跪舔,而后从大明和满清双方左右逢源呢?
好事都是文官得了,现如今最危急的时候,却要自己这些武夫来搏命了!
就在刚刚,李知贤的大军刚刚抵达平壤的时候,那金自点还以君主的名义发来了催促进军的旨意!
妈的!
若不是世受李氏君主恩典,李知贤都想直接抽刀斩了金自点。
“唉,”末了,这位京畿道的大将军只能将满腹的牢骚化作了一声悲叹。
“这里距离宣州城还有多远?”帐外的雨声让自己心烦,李知贤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起身问道。
“回大将军的话,还有三百余里的路程,”帐外亲卫及时回道。
“有黄海道和江原道的消息吗?”李知贤披了衣服起身。
“回大将军的话,暂时没有收到消息!”帐外的声音,一如既往。
李知贤的心有些慌乱了:“去,立刻将副将和游击参将给我召来!”
不多时,李知贤大帐之内围坐了一圈大腹便便的所谓宿将。
“江原道和黄海道的兵马,看起来是指望不上了,”李知贤坐在最上首的位置,闷闷道:“如今朝廷让我们即刻发兵,向宣州出发!你们的看法呢?说讲一讲,说说看!”
“大人,我们绝对不会是那股明军的对手!”副将金泰阳沉吟半晌才开口道:“从那宣州知州的来信中看,这股明军绝对是中原王朝精锐中的精锐,不仅仅有满配齐装的甲胄,还有一骑两马的配额,弓马箭弩不计其数,以及最重要的,数遵神威无敌开天大炮!”
“我们的城防在这股明军眼里,简直就是过家家一般!如何能够抵御呢?”金泰阳扫视场内一周,继续补充道:“再者,这股明军来此,不就是让我们弃暗投明!从满清重新回到慈父的怀抱中嘛?既然如此,我们何必拼死搏命呢?犯不上啊!”
“朝中有奸臣啊!”
“人君昏聩,不思为国却一味的听信谗言!”
“如今不仅仅是京畿道,还有江原道,庆尚道等地,民众和地方宗族势力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反对朝廷的这种以卵击石,忤逆中原君父的行为!”
帐内诸将显然都不想要和明军作战,一有人挑起话头,便七嘴八舌的抱怨起来。
“那你们看,我们该当如何?”李知贤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
“依末将看!”副将金泰阳是李知贤心腹,因此说话也没有太多的顾忌,直接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如回马一枪!”
“嗯,”李知贤眸子一闪:“你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