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变蛟的话,金焕言咣咣咣的在地上猛的磕头,语气悲切至极:“朝鲜小国,哪里敢和大明作对,小人立刻给君主去信,告之其上使之来意,三天,三天时间,国主必至!必亲自率领满朝文武来迎接天朝上使!”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曹变蛟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金焕言,眸光幽幽:“等着你们朝鲜国君臣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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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鲜小国,地狭而人少,宣州和汉城之间距离不过七百余里的路程,一封快马急奏,一天一夜即可从宣州抵达汉城。
所以,当汉城朝鲜君臣收到金焕言的书信的时候,天色才刚刚蒙蒙亮。
“岂有此理!简直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李倧将金焕言的书信摔在御案上,直接拍的桌子啪啪作响:“他大明视我朝鲜如同鱼肉!区区三千兵马,就敢深入我朝腹地,还敢狂吠,竟敢说让本国君自缚双手,去往宣州,迎接他大明使臣!”
李倧目光在堂下臣子中扫视一周,怒火蔓延:“左参赞金尚宪呢,他怎么没来?难道听到大明率军前来,就要当缩头乌龟,连朝会都不参加了?”
“廷尉呢?速速去将金尚宪捉拿来此,”司宪府执义金自点此刻也是愤怒至极,指挥着殿外执剑卫兵,同时向着李倧道:“君上,臣以为,此番祭旗,就用金尚宪的人头!以壮我军声势!”
“是极,”
“国家如此危难时刻,竟然闭门不出,是何居心?”
“杀之,才能以儆效尤!”
堂下诸臣,纷纷出言开口。
而崔鸣吉此刻坐在堂下,眉头紧皱,一言不发。
李倧身在龙椅之上,摸了摸下巴,刚要开口,只见殿外郎官急匆匆的走上殿中:“君主,不好了!”
“何事?”李倧的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左参赞金尚宪昨日自缢于府中,今早才被人发现,已经死去多时了!”殿外郎官跪在那里回道。
“什么?金尚宪死了?”李倧先是一愣,而后背后浸湿,一股凉气从脚底板便直接窜到了后脑勺:“金尚宪这是以死明志?”
“君主,金尚宪胆小如鼠,此僚身死,不足为虑!反而乱我军心!”金自点起身对着李倧拱手道:“根据宣州知州的奏报,那明廷的大军就在宣州驻扎,我大军可四方围之!区区三千人马,太不将我朝鲜堂堂千乘之国放在眼里了!不过也好,他自困于宣州城中,只要我将其围困,不出半个月,其内部自溃矣!”
“君上,请立刻出兵,包围宣州城!以明我朝鲜自立之心!”金自点越发激动起来,朗声道:“若击溃这股明军,则也许千余年来,藩属于他国的日子就要结束,我朝鲜也要成为堂堂之国!”
“此言大善!”
“区区明廷,何足道哉!”
“殿下,臣请立刻出兵!与宣州将那股明军围困!将其彻底击溃之!”
听到满朝文武的声音,李倧的脑子越发混乱了。
半晌之后,在众臣的催促中,李倧只能弱弱的道了一句:“若是事败,该当如何?”
“事败,则我可南下公州避难,当时丙丁乱事,也是如此!”金自点自信满满:“何况,区区明廷,日薄西山之军,此次战事,必不能败!”
“那......那就,”李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暂且按照执义的意思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