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进忠的时候,她眉头皱了皱,温声细语地问:“皇上等着大总管伺候呢,大总管不去找太医看诊,还杵在这儿干什么?”
进忠:“……”
他眼底滑过一丝无奈和高兴,低眉垂眼:“奴才糊涂了,奴才这就去找太医给看看。”
他是大总管,太医们自然上赶着要给他看诊。
嬿婉客客气气地点了点头,就冷着脸带人去如懿那儿了。
一进门,就先听见了容佩压抑的哭声,以及凌云彻窝窝囊囊,却阴阳怪气的声音:
“娴官女子别哭了,您如今只是官女子,又做错了事情,当奴婢的哪儿有不挨打的?”
嬿婉脚步顿了顿,然后更感兴趣了,就想看看如懿那落水狗的表情。
如懿也果然没有让她失望,见她进来,猛地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期待、失望、愤怒,以及杀意。
显然,如懿以为是皇帝听说她被罚了,来看她来了。
她可真敢想啊!
都把皇帝搞出病来了,竟然还以为皇帝会罢朝来看她?
她怕不是真想当个祸国妖姬,好叫全天下人都知道她的感情吧?
嬿婉扶着春婵的手,走近了,倾身仔细看如懿的脸。
这张脸肿得厉害,两颊红肿,仿佛被涂满了胭脂一样。
嬿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娴官女子如今的样子,像极了民间年画上的年画娃娃,还怪喜庆的呢!”
如懿气得头一阵阵发晕,想起来刚刚福珈进来,她才刚打了个招呼,福珈就噼里啪啦抽她耳光,然后抽完就走。
福珈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话——太后懿旨,自今日起,每天掌嘴三十!
福珈她甚至都没说掌嘴什么时候停!
如懿直勾勾看着嬿婉:“是你!你挑拨得太后……啊!”
嬿婉一巴掌甩在如懿脸上,又反手狠狠抽了两巴掌,才轻抽凉气甩了甩手,接过春婵递来的帕子,一根根擦着细长的手指。
她挑眉:“娴官女子越发没规矩了,太后,也是你能置喙的?”
如懿疼得浑身哆嗦:“本……奴婢有了身孕!令贵妃是想谋害皇嗣吗?!”
嬿婉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次抽到了如懿的脸颊骨,手疼极了,她紧皱眉头甩手:
“你脸皮怎么越发硬了?春婵!再拿帕子来,本宫的手白擦了!”
如懿被她气得一口气没憋上来,直接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容佩大叫:“主儿?主儿!!!”
她猛地回头,脸上的表情仿佛厉鬼:“令贵妃你……”
嬿婉看向凌云彻:“你知道冒犯贵妃的下场吗?”
凌云彻沉默了一会儿:“……重则死,最轻也要杖责。”
嬿婉抚摸着手指上的蓝宝石戒指:“娴官女子能用的人也就你和她了,你来行刑,或许还能留她一命,或者,你更希望本宫来?”
凌云彻想抬头去看她,却没敢。
这短短几年做太监的时光,已经让他知道在宫里做奴才,到底有多不如牲口了。
他垂着眼:“谢贵妃娘娘恩典,奴才愿意为容嬷嬷行刑。”
他知道这是令贵妃对他们这仅有的三人的挑拨,可这是阳谋,他只能心甘情愿往里面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