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看向匆匆迎出来的嬿婉,见她手里还拿着帕子,一双眼睛通红,一声“太后”叫得哽咽,心里一提:“皇帝如何了?”
嬿婉扶住她:“高热已经慢慢退了,只是来势汹汹,张太医说还会不停反复……”
她脸羞得通红,声音也压得极低:“……皇上他被娴官女子勾着胡来,娴官女子仿佛有了身孕,还见了红,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皇上……”
太后脚步猛地一顿,这熟悉的场景,几乎让她瞬间回到了年轻时候。
她深深看向嬿婉,却从嬿婉脸上看不到半点儿异常——令贵妃,她是真的被这丑闻给吓坏了。
太后安抚地拍了拍嬿婉的手:“不用害怕,只是寻常风寒,许是最近皇帝太过忙于政务,过度操劳,才会骤然病了。”
嬿婉迟疑道:“明天的早朝……”
太后皱了皱眉,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
如果单纯只是皇帝身子不适,那罢朝也就罢了,可偏偏夹杂了这样的桃色原因,若是有一星半点儿露出去,都是天大的麻烦。
她眼底有嫌弃一闪而逝。
当年,皇帝也是机敏谨慎,不耽于女色的人,如今怎么成了这样?
若是个国色天香的也就罢了,竟然能在如懿身上操劳过度,也真是饿了!
她脸色凝沉:“事关重大,恐怕要叫皇帝亲自决定才好。”
她坐下来,看向诸位太医:“尔等竟然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吗?那皇帝养着你们,可还有什么用?!”
扫了一眼众人的神色,她就知道他们是有办法的,只是这办法八成要损害龙体,所以才不想当这个出头鸟。
“张太医说他有办法!”其中一个太医忽然开口道。
“哦?”太后看向了张云;“说说看。”
张云额头上全是冷汗:“微臣,微臣不敢说。”
太后沉声道:“他们都没办法,就你有办法,你不说谁说?说!只要让皇帝醒来,日后这院正的位置你来坐!”
众太医齐齐想抬头,没敢。
他们还想反对两句,更没敢。
这位太后,当初可是……
他们又不是嫌命长了。
况且,也是他们自己不敢治皇上的……只能认栽了。
张云沉声道:“是,微臣斗胆,要是用放血之法,刺穿皇上的手掌,再以利刃划开后背,手臂,双腿处肌肤放血,皇上就能立刻醒来。”
太后眉头紧皱地盯着他:“只有这个法子?”
张云苦笑道:“自然也是有温和的法子的,只是,都要等到早朝结束了。”
太后沉吟片刻,对张云道:“哀家不需要皇帝完全清醒,你只要叫他清醒片刻,让哀家问他几句话即可。”
张云立刻道:“那只要以金针刺穿手掌即可!”
太后拍板道:“好,就按照你说的来。”
嬿婉紧张;“皇上万金之躯,这法子……”
太后沉声道:“皇帝一向看重朝政大事,他千金之躯,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抱病罢朝,恐让臣民不安,所以这个决定,必须他自己来做。”
嬿婉心疼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弘历,难受道:“皇上他怎么就非得……”
太后叫了她一声:“嬿婉。”
嬿婉如梦初醒,忙挤出笑容:“太后恕罪,臣妾失仪了。”
太后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肃着脸对张云道;“去,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