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绛用扇子敲了敲他的肩头:“天下的灭门惨案岂止这一桩,你若当他是话本他就是话本,你若当他是真的那便是真的。”
王权管不到的地方,诸如江湖,更远一些的,如边境,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无辜惨死的人每天都有,有些为人知,有些不为人知。
这个道理楚翎懂,不过他若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无动于衷。
他掏出十两银子递给钱儿,“让他换个茶楼讲去。”反正他不乐意听,离开这家茶楼,他爱去哪讲去哪讲。
楚绛摇了摇扇子,笑他:“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仁心。”
楚翎点头:“没错,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我此前答应过郑家夫人,保郑祥不死。”
”结果他‘畏罪自杀’死在牢里,听见这个我有些心虚。”
楚绛失笑:“借口。”
“关你屁事,闭上你的狗嘴。”
楚绛闭上了狗嘴,楼下说书先生拿了银子果断离开。
他一离开,掌柜立刻着人换了一个节目。片刻的功夫,众人就将刚刚的说书先生,以及他口中的故事忘到了脑后。
喝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楼下逐渐安静下来。
“开始了”
钱儿守在门外,里面现在是弄月在伺候,他一直跟个隐形人似的,直到此刻才伸手为他们打开窗户。
正对面的几间包厢正巧也打开了窗户,唐简带着几个穿着富贵的少爷往这边看过来,发现是楚翎嚯的一下就将窗户给关上了。
前脚才上国公府揍了他,后脚又将国公夫人带走,虽然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苦肯定要受。要不是顾忌楚翎的身份,他现在都想上前来咬死他。
另外一间则是两个男子,楚翎不认识,不过对方好像认识他,举了举手里的茶盏,算是打招呼。
“那是宁丞相的公子宁谦小公子,与工部尚书公子袁鹏。”
弄月低声提醒,楚翎感觉像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仔细想了一下没想起来。
不过,这两个小的他不熟,但是大的他还是挺熟的。毕竟,早上才被宁丞相摆了一道。
楼下本次文会的第一道已经出炉,此时正逢夏日,便以夏花为题。做一首不见夏,不见花,但又能体现夏日百花灿烂的诗。
“有意思。”楚翎自觉他不是会作诗的人,但不妨碍他听个稀奇。
难怪都说科举难,除了考验四书五经等正统书籍,还要兼顾天下见闻。
“你觉得好?”楚绛端着茶盏睨他一眼,楚翎犹豫了一下,点头称赞,“不错”起码比他好,反正他是想不到夏花除了长得姹紫嫣红,还有那么多言外形容。
楚绛哼了一声,讥笑道:“山猪品不来细糠。”
一堆附庸之作,除了工整,哪里值得楚翎道一句不错?不知道的能猜出来读了几天书,不知道的像是连书都没读过,拼拼凑凑就是一句打油诗。
楚翎咬了咬牙:“你会品,你说两句让我品品”
楚绛弯了弯唇角:“晚上说给你听。”
一句话楚翎瞬间没了脾气,让他楚绛闲下来是闲不住的,不撩一撩就管不住嘴。
两人斗嘴的功夫,楼下第一轮已经分出了胜负,紧接着又开启了第二轮。
第二轮不比诗词,比辩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