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姝几次挣扎却仍无法挣脱顾宁的玄力束缚，她着急地反问。

“是啊，我喜欢姝儿，但你不是我的姝儿，你比她差得远！”

顾宁自嘲地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割得很不美观的头发，继续说着。

“不仅仅是魅惑术的娴熟程度，在面对远山帝国、慕容氏乃至整个人族的未来之事上，你也根本不配与姝儿相提并论。”

顾宁知道，真正的慕容姝从来不会把自己囚禁在小情小爱之中。

她可以为了慕容氏的未来去放下身段请求陆昭和程煜的帮助，她也可以为了顾家家主迭代一事费尽心力，甚至在精神世界中她也可以为了人族的未来主动放弃自己来换取顾宁和武凌云的清明。

这样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子，又怎么会说出刚刚的那番话呢？

顾宁这才意识到，或许自己的释然，才是慕容姝最好的解脱。

也许后者一直以来想要看到的，是自己实打实的成长，而不是一味地去和陆昭做比较。

在知道陆昭和程煜的关系时，慕容姝就不喜欢陆昭了，甚至在更早的时候她就不那么喜欢陆昭了。

其实最开始，慕容姝对陆昭的情感也只不过是始于后者那张脸以及他对自己那种区别于其他男人的态度。

后面慕容姝之所以一直拿陆昭来刺激顾宁，则是想要看到他的改变。

慕容姝知道顾宁的性子，如果不用这种方法的话，他是不会全身心地投入修行中的。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顾宁，但不可否认的是，后者和武凌云的确都是她放不下的朋友。

直到现在，顾宁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慕容姝的良苦用心。

“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能杀我！我是慕容姝啊，你应该喜欢我才对啊，你……”

慕容姝望着缓步朝着自己走来的顾宁，露出了恐慌的神情，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宁一刀抹了脖子。

这个慕容姝，其实是黯影特意设计出来对付顾宁和武凌云的。

他先是使用化影术召唤出慕容姝的灵魂，又精心将其破损的身躯修复，再把二者相互融合。

但是黯影留了一手，他悄悄替换掉了慕容姝原本的意识，在亡语森林中随意寻来的一个有灵智的魂兽取而代之。

他还篡改了那魂兽的记忆，让它认为自己就是慕容姝，同时为其下达了让顾宁和武凌云沉溺在魅惑术中的任务。

随着慕容姝的躯体被毁，那个魂兽的意识消散，真正的慕容姝重新夺回了身体的掌控权。

“阿宁……”

随着化影秘法的解除，慕容姝的灵魂也即将离去，此刻的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唤了顾宁一声。

“姝儿！姝儿！我在呢！”

顾宁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冲上去想要和她拥抱，却因为后者是灵魂状态的原因无法成功。

“珍惜……凌云……”

随着最后几个字的吐出，慕容姝的灵魂彻底回到了她来时的地方。

顾宁眼中含着泪水，一屁股瘫坐在地。

再次亲手将所爱之人杀掉，这滋味属实是不好受的。

但事实也正如慕容姝最后四个字一样，珍惜活着的人远比缅怀死去的人要重要得多。

况且这段时间里，自己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是武凌云不断地照顾自己，哪怕后者也还没完全从慕容姝离去的悲痛中缓过神来。

一想到如今的武凌云正在与亡灵军团战斗，且很有可能一个人肩负着两个人的工作，顾宁便再没了感怀的心情。

现在的他只想快速赶回挚友的身边。

顾宁卯足了劲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赶，心中祈祷着武凌云千万别出事。

如果后者因为自己的冲动而遭遇了不测的话，那顾宁真的会愧疚一生。

如此想着，他脚下的速度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当他赶到时，正好看到武凌云正持剑与一头巨大的魂兽对峙着。

若是细细看去便不难发现，他的周身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很明显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

顾宁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与魂兽缠斗在了一起。

几回合下来，顾宁勉强将魂兽击败。

而他也因为消耗了大量的玄力而半跪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凌云，你怎么样？"

顾宁仅用几秒时间就平复了气息，连忙来到武凌云的身边替其检查伤口，同时有些心虚地问道。

武凌云看着身边突然转了性的人，先是愣了一瞬，旋即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

“我没事，阿宁回来了就好。”

“伤这么重还说没事！都怪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顾宁撕下自己的衣襟，开始充当纱布为武凌云包扎伤口，同时语气里多了一丝自责。

要不是自己，武凌云也不会受这样重的伤。

之前这样的事都是姝儿和凌云对自己做的。

今后就换自己来保护凌云吧，带着姝儿的那份一起。

“无妨的，只要阿宁解开心结，那便足够了。”

武凌云摆了摆手。

“这次，我绝不会再让凌云担心。”

顾宁给最后一个伤口包扎完毕，开始审视起战况来。

他先是环顾四周，发现陆昭、沈祯以及沐岳峰的周围都存在着十分难缠的对手，这也是他们刚刚无法抽身来帮助武凌云的原因——他们自己也都挂了彩。

再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到黯影正一脸玩味地望着人族将士与亡灵军团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