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的何陶带着茫然失魂的江姜，告别了栗栗危惧的刘毅，走出了千鹤行商会。

千鹤行商行所在之地并不是人群聚集之所，一条由灰白石砖所铺设而成的宽敞街道亘在四周密密麻麻却又规规整整的仓库中间，连通商会大楼与热闹集市。

看着那些仓库中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想着他们也许在搬运自己刚刚卖出的宝物，何陶的心神也平复了不少。

他已将所有的宝物换成了灵石，总共四千斤灵石，足够江姜练到元婴期了。

想到自己刚来梦阳城时还是个连饭都吃不起的人，何陶肚子又开始饿了。

只不过看着江姜那失神的模样，何陶想着要不要先把她送回去。

“喂，你还好吗？”

“......嗯。”

“你要先回去么？”

“好。”

江姜说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前方。

何陶无奈，随手打出一道静心之法，数道淡白色的微光照向江姜，而后渐渐没入她的体内，江姜眼神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江姜突然用手抚着心口，将头勾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俨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何陶默默等着。等江姜平复心神之后，江姜用还残留着些许惊恐的红色瞳孔看向何陶，疑惑地问道：

“师父，你刚刚做了什么？”

“我刚刚对了那个人用了一种我新学的功法，放心吧，我已经好好地教训过他了！”确实是这样，都把人给教训死了。

不过何陶谈不上悔恨，也只是有点内疚罢了，毕竟这家伙之前肯定没少欺负江姜，就算没杀了他，何陶原本也打算废掉他的手，堵上他的嘴。

“...谢谢师父！但我刚刚怎么了，为什么我会那样？那股恨意如此之强烈，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可我明明没有那么恨他啊！就算...就算...是现在，我还是很想杀了他！”江姜一边说一边想起那癫狂的状态，忍不住害怕了起来。

江姜越说何陶越感觉不对，他也察觉到了，他对胡万金的恨意没有消散。可他教训胡万金除了为江姜出头以外，更多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远远达不到恨这个地步。

况且他作为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素质算还行，道德也不败坏的人，第一次失手杀人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

何陶不想再多想，赶紧岔开话题，“好了，这是我功法的副作用，现在没事了。我想去吃点东西，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师父，我和你一起吧！”江姜摇了摇头，牙齿依旧在打颤。

好吧，有个人陪着也不错。

目的地早就选好了，何陶带着江姜飞到他第一次来到梦阳城时驻足的餐馆，那个他没钱进去的餐馆。

一楼几乎都坐满了，一对父母带着他们幼小的女儿，嬉笑着走出饭店，与何陶擦肩而过，江姜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两个径直走到二楼，二楼人也很多，他们找了个靠窗的空位坐了下来，店小二热情地倒好茶水，询问何陶想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