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雪花的稠密,古都的喧嚣逐渐消失,唯有寒风在冰冷的砖瓦间呼啸。街头巷尾,屋檐下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如同天然的珠帘。
而皇宫在几日的清理中叛乱逐渐平息,宫人日夜清扫才处理完部分皇宫的尸体,可夏侯安南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世子,侯爷让您回去休息,楠月郡主已经派人去找了。”
夏侯安南沉默不语,继续用已经冻得没知觉的双手在死人堆里翻找,血蝉的最后停留在御书房附近,他不敢去想最坏的结果,只能麻痹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是……啊——”
夏侯安南被虞笙的一声尖叫吓得慌了神,连滚带爬的从水池附近狂跑过来,可麻木的双腿让他才跑出几步就摔入池中,刺骨的池水混着血腥的气味,让他坠入的片刻就要失去意识。
“世子,世子,快来人啊,世子落水……”下人还未说完,夏侯安南忽的一下从水池里爬起来,面上仅有的血色,也被池水抹去。
“世子,世子,您快跟我们回去吧!”赶来的下人将他扶起来,可他丝毫没有停下脚步。
“阿月,阿月——”
听到虞笙奔溃大哭的声音,他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恐,嘴巴微张,顾不上下人的劝阻,踉踉跄跄的跑向虞笙,待看到虞笙怀里的一双断手,他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铺天盖地的痛苦好似将他整个人席卷,整个人失了魂般跪倒在虞笙面前。
“阿月,你在哪啊,别跟阿娘躲猫猫,好不好……”虞笙断断续续的哭泣,声音凄厉而又嘶哑,姣好的面容好似瞬间苍老了十岁,散乱的头发看不出一点精神。
失神片刻后,夏侯安南突然想到什么,转头跪向雾山的方向,一个劲往地上叩头,头破血流也不肯停下,嘴里不停念叨着外人听不懂话语。
“师傅我求求你救救她,我不成神了,拿我的命换她好好不好,她还那么小,她还没等到我娶她回家,师傅——”
守在祝卿和尸体旁的月凉囚也听到了夏侯安南的祈求声,他依稀记得夏侯安南的师傅是风神,他一直守在那位人神身边,想来是不会多手。
可他刚眨眼的刹那时间,一声清脆的剑鸣声响起,他抬头一看发现是风神的佩剑风剑穿云而来,本以为是风神授意,但定睛一看并无神力附着,瞧着倒像剑灵自己的意识。
感受到风剑的靠近,夏侯安南激动的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起身,跟随而来的还有一柄白剑落到他面前,这柄剑,通体雪白,剑身上镌刻着繁复玄奥的图案,剑柄上镌刻梅花。
风剑停在空中,剑指一个方向,夏侯安南看到那个方向时,颤抖的的拿起地上的白剑,他轻轻抚摸剑柄上的纹路,他知道这是她留给他的加冠礼,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滴落到白剑上,看着剑的模样他取下剑鞘,毫不犹豫的当着众人的面削冠断发。
“世子不可啊,断发怎对的起侯爷的栽培啊!”
看着下人与虞笙诧异的眼神,他眼神空洞地看着虞笙怀里的断手,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笑容里满是绝望与决绝。
“我,夏侯安南,今日断发,脱离夏侯家,自此生死与夏侯家无任何关系!”
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夏侯安南拿着白剑跟随风剑指引飞快的跑至地牢所在的落雪楼,落雪楼为先皇帝为皇后所造,后被改为地牢,也成了先皇后受刑之处。
站在楼前,夏侯安南再次朝雾山的方向跪下“师傅,徒儿多谢您的教诲,徒儿困于一人,至死不悔!”
说完后,他持白剑借助树木与城墙快速翻上楼顶,风剑瞧出他的意图,飞身至他手中,夏侯安南握了握剑柄便松开了手